為了把動靜鬨得再大些,她給婦人使了個眼色。那女子正要撒潑打滾,忽然一盆水從天而降,直接澆到了她的臉上。
柳芊柔頓時懵了,婦人也懵了。
蘇韻看著變成落湯雞的女人,不等眾人反應過來便勾唇一笑:“我還當是什麼大不了的病呢,原來用水一衝就能治啊。”
圍觀眾人的目光瞬間移到了那女人的臉上,隻見原本紅腫的地方此刻糊成了一團,還有一些帶著顏色的水滴順著她的臉頰流下來。
百姓也不是傻子,瞬間明白過來。
“這不就是畫的嗎?”
“原來如此,合著是汙蔑呀。”
“這樣黑心腸的人,就應該報官把她抓起來!”
婦人慌了神,眼看大家都喊著要報官,她趕緊抬手指向柳芊柔。
“不關我的事,是她讓我這麼乾的!”
柳芊柔驚慌的睜大眼睛,趕緊對著蘇韻解釋:“不是的姐姐,你彆聽她瞎說。這一切跟我無關啊!”
蘇韻見她們狗咬狗,隻覺得難看。她輕飄飄的對抱著水盆的溪柳道:“溪柳,把柳姑娘和這個女子一起送到官府去。”
溪柳哎了一聲,立刻就讓掌櫃的前去拿人。然而還沒等幾個夥計靠近,就聽見一聲怒吼。
“我看誰敢!”
這一聲出來,柳芊柔頓時驚喜的轉過頭。
“錚郎!”
蘇韻眉頭緊皺,一轉身便看見顧錚怒氣衝衝的走了過來。男人擋在柳芊柔的身前,對著蘇韻一頓嗬斥。
“何必要把事情鬨得這麼大,柔兒也是好心幫忙,才會被這女子訛上,你不分青紅皂白就想把人送官,安的到底是什麼心!”
“蘇韻,你這樣惡毒善妒的女人,根本就不配做將軍府的主母!”
惡毒善妒……
蘇韻死死盯著護在柳芊柔身前的顧錚,一雙明眸此刻滿是徹骨的寒意。
昔年顧錚為求娶她,親口在祖母與陛下麵前說她賢淑溫孝,如無暇玉,娶她是此生幸事。
他說得如此懇切真誠,哪怕蘇韻當時對這個男人並無情誼,卻也為之動容,甚至擔憂自己對不起這份真摯的感情。
可如今為了另一個女人,口口聲聲說她惡毒善妒的也是他。
顧錚……還真是演了一出好戲啊。
蘇韻勾了勾嘴角,露出一抹嘲諷的笑。她緩緩走上前,直視著顧錚的雙眼,而後倏然抬手,狠狠扇了男人一記耳光!
“啪!”
這一聲清脆響亮,饒是謝懷瑾站的遠也聽得分明。
男人眯了眯眼,薄唇微微勾起一抹不起眼的弧度。
真沒想到這位蘇小姐的脾氣居然這麼烈。
他忽然覺得事情越發有趣起來。
而這一頭,顧錚被打懵了。
他驚愕的看著蘇韻,一時間都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等他回過神來後,臉頰傳來火辣辣的疼痛,連帶著顧錚的心也竄起一股熊熊怒火。
這個女人居然敢在外麵打他?!
一旁的柳芊柔也驚住了,然而她很快反應過來,眼看顧錚的臉色陰沉下來,立刻開始指責:“姐姐,錚郎可是你的夫君啊!你在外麵當眾打自己夫君的臉麵,到底是何居心?”
蘇韻懶得再看她這副嘴臉,直接對著顧錚冷笑:“既然是大庭廣眾,那有些話我們就說清楚。顧將軍,當初你我的婚事是你向陛下求來的,是你親口許諾此生唯有我一人。”
“嫁入將軍府後,我侍奉公婆,照顧弟妹。府中上上下下,沒有一處不打點妥當的。就連你外出打仗是將軍府的開銷,也是靠著這條街上我的嫁妝鋪子來支撐的。”
“而如今你卻要娶這位柳姑娘為平妻,把我置於何地!”
她一字一句,語調平靜,卻讓顧錚心頭的憤怒都熄滅了不少,甚至生出些許愧疚,一時間不敢抬頭看她。周圍的百姓也在震驚過後回過神來,看向顧錚和柳芊柔的目光滿是鄙夷。
尋常百姓都知道靠妻子的嫁妝養活全家是丟人的事情,這將軍府倒是理直氣壯了。
顧錚的臉青一陣白一陣,然而臉上的痛感還是提醒他今日在大庭廣眾下丟了臉麵。一想到自己堂堂鎮西將軍被女人當街訓斥,他的麵色再度難看下來,隻是強壓著怒火咬牙道:“說夠了沒有!你身為主母,這些都是你應該做的。再說了,柔兒身為郡主,與普通女子怎麼能一樣……”
蘇韻冷哼一聲。
這些鬼話唬傻子便罷了,真當她也會信嗎?
“若我沒記錯,如今朝中隻有兩位郡主。清河郡主已經嫁人,朝陽郡主待字閨中,兩位似乎都沒有和親吧。”
“那麼這位柳郡主,又是哪位王爺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