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什麼?”楚阿房打斷他的話,義正辭嚴道,“我一個守身如玉的妙齡女子都覺得沒什麼,你——燕子飛——堂堂一個男子漢還覺得有什麼不妥嗎?”
“這……”燕子飛無言以對了。
“你還猶豫什麼?走了一天的路,你不累嗎?”楚阿房的聲音忽然變得柔和起來,“好了!燕子飛,彆浪費時間了,明天咱還要起早趕路呢,快脫衣裳睡覺吧。”
“啊?”燕子飛不由得脫口而出道,“還得脫衣裳睡覺?”
“不脫衣裳怎麼睡覺?”楚阿房白了他一眼,“燕子飛,就你這風塵仆仆的一身衣裳,不脫下來我可不和你躺在一個被窩裡。”
“啊?咱倆……還得躺在一個被窩裡?”燕子飛有些不知所措地問道。
楚阿房拿起放在行李卷上的笤帚,一邊打掃木榻一邊回答道:
“不躺一個被窩裡怎麼辦?這木榻上隻有一套被褥,我想鋪兩個被窩也鋪不出來呀!燕子飛,彆說廢話了行不行?”
燕子飛猶豫不決道:
“可是……”
“可是什麼?”楚阿房麵沉似水道,“燕子飛,看你這推三阻四的樣子,好像我在虐待你似的。怎麼,你和我在一起睡個覺就那麼難嗎?你是不是覺得這樣做你很吃虧呀?還是你以為我楚阿房是個很隨便的女子,逮誰就會和誰同榻?有些不值錢了?你愛睡不睡,反正我是睡覺了!”
楚阿房說罷,鋪好被褥,脫去衣裳,穿著貼身緊衣鑽進被窩裡躺了下來。
燕子飛見楚阿房不理睬他了,知道她生氣了,就趕緊滿臉賠笑道:
“楚阿房,你彆生氣……我隻是覺得這樣做真是太委屈你了!”
“少廢話,我一點兒也不覺得委屈。”楚阿房的聲音放緩和道,隨後,她將身體往裡邊挪了挪,把一個枕頭也讓出一半來,“燕子飛,彆囉嗦了,快脫衣裳睡覺吧。”
燕子飛硬著頭皮答應一聲,脫去青布衣裳,穿著褂子和短褲,就要吹燈睡覺,卻聽楚阿房道:
“彆熄燈,我不喜歡黑暗。”
“好,那就點著燈睡吧。”燕子飛心慌意亂道,磨磨蹭蹭地躺在了木榻上,他想蓋被子卻不好意思把被子掀起來,想枕枕頭也不好意思把腦袋放在枕頭上。
楚阿房見狀,撲哧一笑道:
“燕子飛,彆這樣扭扭捏捏的行不行?你不蓋被子就這麼躺著,是想把自己凍出病來好叫我服侍你嗎?你休想,我楚阿房才不伺候你呢。”說著話,她掀起被子給燕子飛蓋上了,又伸手一拉他的胳膊,柔聲道,“往裡邊兒躺,把頭放在枕頭上。”
頓時,燕子飛隻覺得心裡熱乎乎的,一種從未有過的溫馨感油然而生。“楚阿房,你真好!”他聲音有些哽咽道,隻覺得楚阿房非常可親,不由得把身體往裡邊挪了挪,頭也枕在了枕頭上。
“哎,這就對了嘛。”楚阿房吐氣如蘭衝他微笑道,“燕子飛,不許打擾我,我睡覺了。”說罷,她閉上眼睛開始入睡。
燕子飛也閉上了眼睛,想睡覺,卻睡不著。因為此時此刻,他的身體和楚阿房的身體挨在了一起,他已經感受到了楚阿房的溫暖體溫以及從她身體發膚裡散發出來的一股十分馨甜的芳香……她的體溫,她的芳香,使燕子飛一陣一陣的魂不守舍,想入非非。
燕子飛一動也不敢動地正臉躺著,腦海裡總是浮想著剛才楚阿房穿著貼身緊衣、輪廓更加分明的樣子……那樣子美妙絕倫,使燕子飛一陣一陣的心跳加快,恨不得立刻伸手把她摟在懷裡。
但是,燕子飛又在心裡對自己說,“燕子飛,一定要控製住,不應該有的想法你已經有了,不應該做的事情你絕對不能做!”
儘管燕子飛在心裡暗自提醒著自己,可是,他那不爭氣的手還是忍不住蠢蠢欲動。對此,他不禁暗自惱怒,“啪!”突然,燕子飛打了自己一個耳光。
楚阿房被驚動了,她睜開眼睛問道:
“燕子飛,你怎麼了?為何要自己打自己的嘴巴?”
“我……”燕子飛愣了一下,忽然急中生智道,“啊,剛才有個蚊子叮我的臉,被我一巴掌給打飛了!”
“哦?是嗎?”楚阿房撲哧一笑,“這個季節還有蚊子嗎?笨蛋,撒謊都不會撒。好了,彆自我折磨了!燕子飛,我冷了,需要溫暖,你抱著我睡覺吧!”
聽楚阿房這麼一說,燕子飛不禁感到非常羞愧。
他知道,楚阿房是猜透了他的心思,為了滿足他的渴望才故意說冷了,讓他抱著她睡覺。
這是多麼善解人意的女子啊?對比之下,燕子飛忽然感到自己的思想真是太卑微了。他暗自在心裡說,“不行,從現在開始,我要襟懷坦白,光明磊落。”
於是,燕子飛心中釋然地對楚阿房道:
“謝謝你的理解!楚阿房,我沒事兒了,現在我也好好地睡覺。”
燕子飛說罷,也像楚阿房那樣,把身體放鬆,安然自得地閉上眼睛睡覺……睡著睡著,忽然燕子飛覺得有一股陰森森的冷氣襲來,使他不禁打了個激靈。這時,他隻覺得房間裡有東西在晃悠,不由得睜開眼睛一看,發現房頂上有個披頭散發的女子正硬僵僵地吊在那裡——隻見她,穿著一身素服,麵無血色的臉上,兩眼翻白,大張著嘴,一條血紅的舌頭吐出很長,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