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剛一走進徐大師的坊間時,就發現這裡的所有物品——無論是掛在牆壁上的東西、還是放在台案上的工具,都由大到小擺放得有條不紊,井然有序……我就知道,徐大師是一個很有生活規律的人。
近朱者赤。
因此,我猜出和徐大師生活在一起的人,做事情也一定會很有規律性。
所以,當尊夫人端著茶盤走出來的時候兒,我見那一壺三盞從大到小在茶盤上擺放得整整齊齊,就確定了這一點。
尊夫人的言談舉止極有修養,也很懂待客之道。
所以,她才按照先客後主的順序,把第一盞茶水遞給了我……
當我接過那清香四溢、沁人心脾的茶水仔細品嘗時,心中頓生感激地想道,尊夫人真的把我和燕子飛當成貴客了,因為她沏的茶是上品‘碧螺春’,不僅如此,裡麵還加入了適當的茉莉花、枸杞子和蜂蜜……
我在品茶的同時,也在欣賞青銅茶盞,心想,徐大師不愧為大師,不光鑄劍有術,天下無雙,鑄造出來的茶盞也堪稱精美絕倫。
按照常規,四個茶盞和一個茶壺組合在一起才算是一套十分完整的茶具。
徐大師在鑄造任何一件青銅器時,都會留下自己的姓名。
因此我想,這套茶具也會毫不例外地要鑄上‘徐夫人特製’的字樣。隻是茶盞的底麵太小,不便鑄很多的字,況且,一壺四盞五件加一起才是一套,缺一不可,所以,最好的方法是把‘徐夫人特製’這五個字,分彆在每一件的底麵鑄上一個字,隻有這樣才能充分體現出它的整體性。
因此,我得出的結論是,這套茶具茶壺為大,底麵理應鑄上首字‘徐’……至於我能準確無誤地說出哪個茶盞的底麵鑄有哪個字,自然是根據尊夫人擺放茶盞的順序猜測出來的。”
徐夫人聽罷,恍然大悟,不禁對楚阿房的敏銳觀察力和精確判斷力佩服得五體投地,他不由得衝楚阿房豎起大拇指誇獎道:
“佩服,佩服!楚小姐,你真是一個奇女子啊!嗬嗬嗬,正所謂‘活到老、學到老’,今天老夫真的是長了不少見識!”
“是啊,是啊!”燕子飛也深受啟發道,“我也長了不少的見識!嘿嘿嘿,阿房,說實話,剛才我看你一邊喝茶一邊說茶水好喝、茶盞精美,我以為你那是為了討好徐大師才故意說的奉承話呢,敢情當時你真的是在品茶賞盞啊!”
“那是當然了!”楚阿房答道,“我可不像你,端起茶盞‘咕嚕’一口就把那麼清香甜美的茶水給倒進了肚子裡。阿飛,你那哪裡是在品茶?分明就是暴殄天物!”
燕子飛的臉色不禁一紅,有些不好意思道:
“我哪知道喝茶還有那麼多的學問?你事先又沒告訴我。”
說罷,他“嘿嘿嘿”地笑了起來。
徐夫人也笑了,朗聲道:
“好,就說到這裡吧!楚小姐,燕子飛,恕不奉陪,我要繼續工作了:先將手頭那把青銅劍磨礪出來,然後就開始做劍範,給燕子飛鑄劍。”
“好!”燕子飛和楚阿房齊聲道,“徐大師,你忙吧,我倆告辭了。”
二人說罷,起身就走。
“楚小姐,燕子飛,你倆慢走,我就不送了!”徐夫人看著燕子飛和楚阿房的背影說,忽然他又叫道,“等一等!燕子飛,把你的名字寫下來——要不然,我弄不準你的名字究竟是哪三個字,萬一把錯彆字鑄在青銅劍上可就前功儘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