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荔看著姑姑手中的步搖,屬於原主的很多記憶逐漸湧上心頭。
雖然長久淪落在帝都為質,廣邕王妃臉上卻總是蓄著溫柔的笑。
在每一個陽光柔和的日子,都讓小女兒躺在自己腿上,手指溫柔地拂過她的發絲。
“我的囡囡頭發生得這樣濃密,以後一定很有福氣。”
“等日後嫁一個好郎君,戴著我的步搖出嫁,囡囡說好不好?”
年幼的女兒眨著圓溜溜的眼睛孺慕地望著母親,“我要一直陪在母妃身邊,哪兒都不去。”
“傻孩子。”王妃抱住女兒,溫柔滿足地朝她微笑。
而如今,伊人不在,隻剩下璀璨冰冷的步搖。
卻還要被人利用。
時荔暗暗歎了一口氣,在姑姑沒有絲毫防備時,劈手奪過步搖,珍惜地收在袖中。
“你拿著它,實在是玷汙。”
見時荔一點兒油鹽不進,姑姑收起偽善的笑,威脅道:“郡主自己識相點兒,你我都省事,免得我動手。”
哦,這位姑姑大概以為,她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
時荔捏了捏蠢蠢欲動的手指,心道我打不過先帝身邊的死士,打一個會點兒功夫的姑姑還不是手到擒來嗎?
出人意料的是,冷宮的門卻在這時打開了。
從裡麵走出來的,還是一
個熟人——孫昭南。
時荔下意識後退了一步,無語地看著他。
“郡主,雖然今時不同往日,不過末將對您的心天地可證,況且當初兩家交換還庚帖……”
“玄屹的劍確實是鈍了,讓你還能站著和我說話。”
時荔不耐煩地打斷他,不給機會,一手拔下頭上的雀首金釵。
手指飛快按動金釵上的機關,小雀口中射出數枚細長冰冷的銀針,速度之快,孫昭南根本來不及躲閃。
不過隨著拔下金釵,時荔的一頭長發也隨著飄散而下,披散在淺藍色的裙擺上,像是一片閃著柔光的鴉羽。
孑然獨立於料峭寒風中。
如果不做萬全的準備,她怎麼會獨自進宮,玄屹怎麼會讓她獨自進宮?
真不知道該說這些人愚蠢,還是該說他們太想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