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時荔所料,太後閉宮不出,並非是下決心安分守己,而是想讓其他人放鬆警惕,然後再悄悄乾票大的。
淵煦帝在長陽宮暈倒這件事情,讓太後更確信她就是一個禍國妖妃,除她心切。
今晚趁著月黑風高,派了一個自己最信任的嬤嬤,帶著一瓶劇毒的鶴頂紅潛入長陽宮,找到獨自待在寢宮的徐氏。
“貴妃娘娘,這是太後賜下的。”
嬤嬤冷肅著一張臉,看著徐氏的目光中毫不掩飾鄙夷,仿佛徐氏有今天都是她自己做的一般。
徐氏默默地看著她,一言不發。
嬤嬤以為她不肯就範,按著太後之前的吩咐,對她進行了一番說教。
“您是什麼樣的人,自己應該清楚。”
“如今陛下身子每況愈下,等日後……您該如何容身?太後和滿朝文武,也絕不會允許您這麼一個人,日後留在宮裡,所以倒不如一了百了。”
仗著沒有其他人在場,嬤嬤把話說得很直白。
徐氏好像聽進去了,伸手接過裝著鶴頂紅的瓶子,“我知道了。不過,嬤嬤還是彆看著我了,我不想死得太難看。”
見狀,嬤嬤稍微鬆了一口氣,又不太信任地打量著她。
“您也彆想著糊弄太後,就算躲得過初一也躲不過十五,再說,您也得想一想自己的家人,聽說您在府裡還有兩個未出閣的妹妹……”
“我知道,你不必說了。”
提到自己家裡的妹妹,徐氏皺了皺眉,終於出聲打斷了嬤嬤。
嬤嬤終究對她還有幾分顧忌,沒有再逼迫,隻是深深地看了一眼徐氏手裡的藥瓶,然後披上鬥篷,悄悄離開。
等她徹底走遠,藏身在屏風後的時荔才走出來,看見徐氏拿著藥瓶發愣,忍不住問:“你不會真想吃鶴頂紅吧?”
“不會的。”
徐氏回過神搖了搖頭,對時荔勉強一笑,“隻是她剛才那番話,讓我有些擔心家中的妹妹。”
“個人有個人的緣法,你想那麼多有什麼用?”
時荔說了這麼一句。
她不會告訴徐氏,曆史上記載著,如今的太子繼位之後,新冊立的皇後的確出自徐家。
說這些事情有什麼用,隻會突增煩惱。
“您說得是,我如今都自顧不暇了,如何再管彆人。”
徐氏點頭,把瓶子裡的藥一點點兒倒進旁邊的花盆中,雙目清澈地看著時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