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離得很近,每一下敲打的聲音都很清脆,眼睛看不見的情況下,就會感覺下一次戒尺就會落到自己手上。
所以,雖然洛楓沒有真的體罰過原主,原主看見戒尺還是會下意識地害怕。
戒尺在桌邊敲足了十下才停下,洛楓一臉嚴肅地看著時荔,“知道錯了?”
“知道錯了。”
時荔低下頭,像一根被霜打過的茄子,小聲地說,“我也沒想到會下那麼大的雪把吊橋壓壞。”
“你們如今被無數雙眼睛盯著,做事情就要謹慎、三思後行。”
洛楓不去看她慘兮兮的臉,徑自坐在椅子上,端起一杯茶抿了起來。
時荔站在旁邊,不敢再為自己說話。
等了半晌,見洛楓半杯茶已經喝下去了,猜測他氣也該消得差不多了,方才試探著開口,“老師,那個徐真人……”
“急什麼?左右再有一兩天,事情就見分曉了。”
洛楓放下茶杯,嘴角泄露出一絲輕笑。
很多人都以為,時荔從善法殿回來以後,番王一定會舊事重提,定下公主的歸宿。
誰知道,連著幾日都毫無動靜,番王就好像把這件事情忘記了一樣。
其他人不知道番王有什麼想法,所以也不敢提。
在北境,大多數女子成婚的年歲都很早,連時荔這樣的年歲在這裡都已經算是大齡了。
她一直歸宿不定,自己不著急,北境其他的女子反而替她著急。偶爾在外麵遇見其他人,看她的眼神都是憐憫的。
時荔:……
開玩笑,她這個年齡在現代還在上學,花骨朵一樣的年齡,大齡什麼的和她有什麼關係呢?
她一點兒都不著急。
又過了兩天,繼續扮成侍衛的洛楓走到時荔麵前,噙笑對她說:“走吧,跟我去一個人。”
洛楓臉上的表情,讓時荔預感到,大概有什麼好事情要發生了,於是高高興興披上厚實的鬥篷走出帳篷。
這件鬥篷是新製的,領口鑲嵌著一圈柔軟雪白的絨毛,正是森衡當初送她那一條。
走出帳篷不遠,時荔就看見宗淮迎麵走了過來,臉上的表情不太好。
她不想這時候橫生枝節,就想裝著沒看見,但是宗淮顯然不是這樣想的。
他看見時荔之後,直接迎了上來,身上還帶著一股濃濃的酒氣。
醉醺醺地說:“你是不是也覺得,我一無是處?”
時荔:……
你自己是不是一無是處,你自己不知道嗎?
還非得讓我說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