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行並不是父母不祥的孤兒。
事實上,他有父有母,從出生一直到七歲前,過得也是不愁吃穿的日子。
誰知道七歲生辰過完,家裡請來了一個自稱神通廣大的仙姑,指著他說是天煞孤星,留在家裡一定會禍及家人。
他的父母對仙姑說的話深信不疑,直接讓下人把他綁上馬車扔到很遠很遠的荒山野嶺中。
容行一個人在荒郊野嶺待了三天才走出來,沒有被猛獸襲擊吞噬隻能說是運氣好,但從此徹底成為了孤兒。
這樣的經曆,讓他對“仙姑”這一類人深惡痛絕,沒見到時荔之前,就已經對她生出了極壞的印象。
“他初來禹城,我還沒來得及管教,先代他向時姑娘告罪。”
容玉說完,十分真誠地看著時荔。
他說這一番話,並非為了讓時荔諒解容行,隻是平靜地陳述。
時荔不是一個同情心泛濫的人,但聽了容行的遭遇,也確實覺得他可憐。嗯……日後對他視而不見就行了。
“他不待見我就不待見吧,我又不是人……銀錠子,不可能人人喜歡。”
她的措辭讓容玉微微一愣,繼而噙著笑讚許:“時姑娘豁達。”
這個豁達,聽著可真像“心大”的意思,不像誇人的。
時荔暗暗撇唇,看著容玉精神尚好,斟酌著向他問起了對於自己日後的安排。
這是一個相當嚴肅的話題。
容玉臉上露出愧意。
按情理而論,時荔此次算是幫忙解了禹城之危,是有功之人。但她“神女”的身份,以及能準確預測風雪這種能力,也讓她沒辦法繼續在禹城像之前那樣自由。
沉吟了一會兒,容玉儘量用溫和的語氣詢問:“時姑娘,可願意隨我前去王都?”
這樣一位神女,無論如何都不能流落在外。
容玉畢竟是皇族,是容孝帝的堂弟,考慮事情還是得以西成容氏為先。
這個提議,時荔事先已經預料到了。
看著容玉的臉,她吸了一口氣,堅定地回答:“我可以隨你去王都,但有一個條件,希望你能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