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來乍到,時荔什麼都不懂,之後幾日渾渾噩噩,被一眾人簇擁著登基,成為了靜朝新一代君王。
她隻記得在禦用的裁縫來量製新袍時,假裝厭惡地挪開身子,裝作不喜旁人近身的模樣。
宮裡宮外的人都知道她從小養在牆縫中,所以見她比尋常少年瘦小也不覺得奇怪,反而有些心軟的人,看她的眼神隱隱透著憐憫。
大概所有人都覺得,她就是幾位輔政大臣聯合起來,推到台前的傀儡。
甚至時荔自己也是這樣想的。
那日之後,她也沒再見到袁持之。
他要負責的事情太多,先帝喪儀,新帝登基,其中動用的所有禁軍都由他調度,且還在前朝兼任其他官銜,比她這個傀儡更日理萬機。
其他幾位輔政大臣,時荔也沒見到,估計都在忙碌前朝的事情。
可在登基儀式結束之後,時荔又見到了謝老。
聽說他那日進宮之後回去又病了幾日,今日見到,果然臉色蠟黃,看著並不康健。
就算如此,還是堅持進宮來見時荔。
“陛下。”
謝老在時荔麵前,還是初見那一日慈和的模樣,“老臣從今日起,會竭力教導陛下,陛下可能會辛苦許多。”
他是鐵了心要將時荔從一張白紙教導成一代明君,也算是自己能為天下人做的最後一件事情。
從這一天開始,時荔就過上了比現代高三學生還要艱苦的日子。
早上天不亮起床讀書,然後上朝。雖然她在朝會上什麼都不用說,也不用發表意見,但是必須在場,接受熏陶。
下朝以後,便是各個大儒親自來授課,將她視為三歲小童,手把手地教授啟蒙。
過了午後,謝老便會親自上陣,教授為君之道。
如此高強度學習,時荔甚至不敢藏拙,拿出百分百的精力跟著學習。
每天都學到深夜,甚至沒有精力去想,萬一自己的真實身份被發現,會麵臨什麼結果。
謝老給她上的第一課,就是帶她走出皇城,在一片麥田旁邊站了整整半日,讓她親眼看著辛苦耕作的農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