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的雪那樣的大,她肩頭的衣裳被雪打濕了一片,暈開小小的陰影。
怎麼會不動心呢?
可是公主如雲上月,他是腳下泥,從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他再落魄,也不願放下驕傲。
所以在敏安公主第一次說了那樣的話之後,果斷地拒絕了。
可是這十年,敏安公主從不再提,隻是像過去一樣,閒時來聽他彈琴,一如初識。
扶緹徹夜未眠,不知道外麵是什麼天日。
身邊的仆從早早地出去打探,回來之後啞聲說:“外麵很平靜,都說殿下……殿下會繼位。”
那以後,她就不是公主了,而是真正的女皇。
扶緹撥動著琴弦,誰也不知道心裡在想什麼。
過了半個月,女皇順利登基。
然後在月色初上時,悄悄來到了他的小院。
這大大出乎扶緹的意料,燭火下怔怔地看著她。
“你沒走就行,我還擔心你會離開皇城。”
敏安摘下兜帽,看著他歎了一口氣,“扶緹,我心悅你,但是不會勉強你。餘生漫長,能不能留在我的身邊?”
哪怕已經成為女皇,她在他麵前始終以“我”自稱。
扶緹垂眸半晌。
終於邁動腳步走過去,燭火下四目相對。
“好。”
關於敏安女皇,正史中隻記載她勵精圖治,對外進一步擴大了單朝的版圖,對內使百姓安居樂業,是位難得的明君。
但是無法被人證實的野史中,會寫下一代傳奇女皇與琴師的故事,在民間悄悄地流傳。
但是,扶緹不會是女皇的附庸,也不會是曖昧的男寵。
他還是他,一位琴聲超絕繞梁三日的琴師。
驕傲與愛,從來魚與熊掌。
亦可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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