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發時,洛青彥的臉就像鍋底一樣黑。
他的馬還是之前那一匹,掉河裡時,馬被旁邊的人牽住了,什麼都沒弄丟。
上馬時,洛青彥還特意伸手進褡褳裡摸了摸,臨出發時放進去的小盒子還在,也就算放心了。
時荔和易參也上了馬,兩匹馬並肩向前同行,走到洛青彥身邊,時荔瞥了一眼他的臉色。
“洛公子果然還是不舒服,臉色這麼不好。”
她說得關切,洛青彥卻一點兒都不領情,甚至還哼了一聲。
時荔以為他還在計較自己說他發燒的謊言,無奈地笑了笑,沒有再多說,而是將頭偏向另一邊,同樣關心易參。
“師兄身上的傷如何?好一點兒沒有?”
“好多了,已經沒什麼大礙。”易參溫和微笑,隻是依然用單手握著韁繩,可見傷勢並沒有他說得那麼輕。
時荔目光掠過,輕歎了一口氣,“師兄還是要注意……”
“這條路還要走多久?太陽這麼大,曬得難受!”洛青彥在另一邊大聲打斷了她。
從出發到現在,這是洛青彥第一次表現得紈絝嬌氣,時荔有些驚奇地上下打量他。
嘴上說:“走一個時辰就走到了,你堅持一下。”
頓了頓,她又策馬略微向洛青彥靠近了一些,壓低聲音問,“你是不是真的發燒了?今天的太陽並不曬。”
洛青彥一噎,沒說出話,隻是又哼了一聲。
偏偏易參還在不知情地煽風點火。
“洛公子體質偏弱,日後還是該多注意一些。”
洛青彥又一次握住了拳頭,忍著怒氣看向易參,這個男人竟然說他弱?偏偏他還反駁不了!
雨後第二日的道路有些泥濘,空氣出奇地好,充斥著清新草木的氣息。
馬蹄聲一聲接一聲,鏢隊的人遇到了兩次危險,越發不敢掉以輕心,連兩個之前酗酒的小鏢師的表情都變得嚴肅起來,希望能將功折罪。
一個多時辰,前路就變得十分開闊,也能看見來來往往的人煙,有客棧可以下榻的小鎮終於到了。
小鎮很小,來來往往的鎮民都操著一口鄉音,見到時荔等人也都熱情地招呼。
其中一個挑著扁擔的年輕姑娘大概覺得易參相貌出色,忍不住看了好幾眼,被時荔注意到之後,才害羞地快步離開。
一行人入住了小鎮上唯一一家客棧。
一進客棧的門,洛青彥先找到一個小二,嚷嚷著自己頭疼,嗓子也疼,塞給小二一塊碎銀子,讓他快點兒找一個郎中過來。
他這個表現,讓時荔懷疑是不是真的不舒服了,直接跟著他進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