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子對時荔點點頭,沒有再說話。紅衣侍從把殺手交給所剩無幾的侍衛,也跟著神子一起離開。
時荔站在原處,靜靜地看著他們的背影。
準確地說,是看著神子的背影。
她是什麼心思,而剛才神子又是什麼心思,不能說不可說。
一如地上月影,脈脈不得語。
尋梨等到人都走了,才悄悄走到時荔身邊,“郡主,方才……神子可能看見我動手了。”
她很擔心,雖然神子走到她麵前沒有說話,但還是有一種被他看穿的感覺。
時荔回過神,對尋梨露出了一個安撫的笑,“無妨的,他即使猜到了,也不會說。”
那樣的一個少年,當初會憐憫她孤身一人,現在必然也會對尋梨的存在視若無睹。
萬裡之外,長寧皇宮——
“本宮是先帝親封的貴妃!你們膽敢逼迫本宮自戕!”
曾經光鮮亮麗不可一世的貴妃披頭散發,狀似瘋癲地看著圍在周圍的一群人。
“太子呢!讓他滾來見本宮!本宮要問問他懂不懂什麼是孝道!”
事到如今,貴妃還天真得想以身份壓製東宮。
為首的宦官皮笑肉不笑,拿著毒酒向前走了一步,“娘娘,彆讓雜家為難,今夜是給娘娘體麵。不然憑娘娘這些年迫害東宮,這滔天大罪可不是娘娘一人能擔待的。”
貴妃怔住,似乎被宦官的話點醒了,回想起自己這幾年仗著先帝昏庸和寵愛做的事情,身體忽然劇烈地顫抖起來。
她現在什麼都沒有了,能庇護她的先帝駕崩了,兒子被她爭寵時失手害死了,娘家仗著她為非作歹……
什麼都沒有了。
貴妃忽然清醒過來,一把奪過毒酒,昂頭一飲而儘。
宦官愣了一下,隨後輕描淡寫地對旁邊的人說:“去回稟陛下,貴妃娘娘傷心過度,追隨先帝而去了。”
曾經處處受製於人的東宮太子,如今終於熬成了皇宮的新主人。
這一夜燈火通明,新帝拿著傳國玉璽,燭光映出眼底清明堅毅——
“該把朕的公主接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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