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麵上,時荔依然對曾氏十分禮遇。
路上遇到大小事宜,隻要曾氏開口,時荔都會聽從,對她十分信賴。
這樣越發助長了曾氏的心思,儼然把自己當成了公主身邊第一紅人,甚至對其他人也開始頤指氣使。
尋梨對此表示不解,悄悄提醒過時荔。以後時荔回到長寧,她不僅僅是暗衛,也是以後負責時荔的心腹,看見曾氏如此,實在不得不擔心。
“有一句話說得好,要使其滅亡必先使其瘋狂。”
時荔捏著茶杯,輕描淡寫。
如果她不這樣做,曾氏身為她的乳母,她怎麼好把人打發走?
等她回到長寧,不知被多少雙眼睛盯著,可是一點兒錯處都不能被抓到的。
尋梨有些明白了,深深地看了時荔一眼,悄然退下。
她還以為時荔在西番蝸居三年,很多事情都不懂了,沒想到是自己淺顯,但心裡也越發地篤定。
如今距離先帝駕崩,剛剛過去一個月,長寧城中雖然繁華,也沒有太過喧鬨,到處行走的百姓都穿得素雅整潔。
時荔乘馬車回到長寧城,掀起簾子看向外麵時還有一絲恍惚,下意識尋找著西番那樣鮮紅熱烈的顏色,當然一無所獲。
“殿下看什麼呢?要是喜歡,等明日我讓我那外甥陪殿下好好在城中轉一轉。”
說這句話的,自然是已經被時荔刻意縱容了一路的曾氏,她最近的心思已經大到想提拔娘家,要把自己的娘家人往時荔麵前推了。
時荔回過神放下馬車簾子,回頭似笑非笑地看了曾氏一眼,“好啊。”
不知道為什麼,曾氏看著笑容燦爛的公主,忽然打了一個寒顫,有些不太好的預感。
可是她目光短淺又愚蠢,隻是害怕了一瞬間,馬上就恢複過來,悄悄打量著時荔,心裡繼續盤算究竟還能從她身上撈到哪些好處。
馬車來到了皇宮外。
按著以往的規矩,不管是誰在這裡都得落地步行,公主也不例外。
可是時荔剛剛起身,還沒來得及走出馬車,就聽見宦官尖細的聲音在外麵響起——
“陛下有旨,公主殿下身份尊貴,不必下車,讓行——”
馬車直接駛進了皇宮大門。
這是任何人從未有過的殊榮,哪怕現在的皇帝做太子時,到了宮門外都要步行進宮,現在卻縱容女兒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