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舞勺之年。”
“約莫十三。”
眾人七嘴八舌的議論了起來。
聽完這話,司徒景明原本含笑的臉有些僵住。
“九殿下今年好似也是十三?”
“是秋天的生日。”
“是。”司徒景明看著顧淮璟遠去的背影,卻明顯因憂慮失了神。
“殿下那個侍從,倒是有個性。”
提起那個名為‘黑鷹’的侍從,眾人表情各異,有無奈有鄙夷也有害怕。
司徒景明垂下眼,無奈歎道:“皆是因皇爺爺擔心我,便遣了他來護著,沒曾想竟驚擾了諸位同窗,甚至讓方才那位兄台受傷,我著實過意不去,明日必將備上薄禮以表歉意。”
哦,原來不是聽命於九殿下而是太上皇,難怪這般跋扈。
果然,什麼寵愛都是花架子。
可憐九殿下天潢貴胄,受儘聖寵卻連個侍衛都鎮壓不住。
甚至比不得有實權的臣子。
可是…當今也是沒有實權。
雖已親政數年,可朝中絕大多肱骨還都是太上皇的心腹,尤其是將士。
甚至多次當眾給皇帝甩臉。
即便是如今,退居幕後的太上皇也還是真正執掌江山的那個,霸權之下,皇帝都得夾著尾巴做人。
一時間,眾人都明白過來,思緒紛飛,看向司徒景明的眼神都帶上了幾分憐憫。
*
賈府
卻說王熙鳳同李紈跟著三春,不日便一齊到瀟湘館來說話。
此時黛玉吃了陸夫人配的藥丸子精氣神好多了,睡覺安穩,連飯都多吃了幾口 。
王熙鳳見著恢
複氣色的黛玉,不免稱奇:“王太醫的師妹當真是個厲害人物,我見林妹妹這勢頭,按時用藥準能除病根。”
“我吃那藥卻是與吃旁的不同,半分不苦,可藥效極好,近幾日我也能多走動了,待好些了,我可不願錯過探春妹妹結的詩社。”林黛玉莞爾,恐是因為病好多了心情也跟著愉悅了起來,見萬物都是可愛。
探春亦是滿臉笑意:“如此甚好,我打算等荷花開了再結詩社,到時候我們賞荷詠荷,吃著荷葉酥等糕點,豈不應景?”
眾人又閒談了其他趣事,直到黛玉都有些乏了。
王熙鳳才左顧右盼見身旁的人都沒有提及拿玉佩之事,又看向神色愉悅的黛玉。
三春不出頭這很正常,可李紈身為孫媳婦確實有顧慮。
二位孫媳婦相互對視一眼,皆明白對方的用意。
王熙鳳輕咳一聲,狀似不經意的感慨:“你們這個詩社寶玉多次叮囑我要把他的名字加上,可如今他竟還病著,不知什麼時候能好,倒是可惜了,難得結一次詩社,人竟不齊。”
“我昨日見寶玉還嚷嚷著要玉,聽鴛鴦說老太太亦是愁得一晚上都睡不著,唉聲歎氣,大把大把的掉頭發。”李紈接著王熙鳳輕聲歎氣。
兩位嫂子一位從友情出發一位則從親情下手,倒是顯得三春同黛玉冷酷無情了。
林黛玉本來愉悅的心情猛地下墜:“正是了,原我們是該伺候他的,他隻要不好我們豈敢玩鬨?皆圍著他轉才是。”
“我看也彆起什麼詩社了,我們也該收拾收拾搬到晴雯她們屋裡,沒日沒夜的伺候著,這樣才不怕耽誤了二哥哥的病情。”惜春年紀小但嘴卻毒,跟在林姐姐後繼續輸出。
迎春看了看王熙鳳同李紈又看了看林黛玉最終垂下眸子一聲不吭。
探春不比惜春能這般豁得出去便也沒有吭聲。
王熙鳳笑容不變:“瞧我這嘴,成日說的是什麼?倒也不是要勞動妹妹,隻是上頭賜了幾匹料子我見著極好,可惜身邊竟沒個能掌眼的,妹妹好歹將紫鵑借我幾天,我再給妹妹派個伶俐的頂上,不過三日,必定奉還。”
許是她們也想到了可以用假玉佩哄寶玉的事,隻是缺個瀟湘館的丫鬟。紫鵑便是最好的選擇。
紫鵑是賈府的家生子,王熙鳳不過出於禮節問一嘴林黛玉,卻是能直接調遣的。
“紫鵑。”林黛玉出聲將紫鵑喚來:“鳳姐姐既看得起你,那你這幾日便陪她去一趟。”
紫鵑上前卻是依依不舍的看著黛玉,聲音不自覺帶了幾分哽咽:“我既不在,姑娘跟前也沒個知冷知熱的,雪雁那丫頭雖好卻有些冒失,還請姑娘保重自身切莫熬夜看書寫詩,仔細眼睛。”
聽著紫鵑絮絮叨叨說著注意事項,不少人都紅了眼眶,若問全府上下誰能不顧一切護著黛玉,非紫鵑莫屬。
“好姐姐你去罷,彆擔心我,我自會好好等你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