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鐘後,淺井綾三人在審訊室見到了帶著配槍前來自首的山本宏。
“警部!”
審訊室裡負責問詢的兩名警員連忙起身行禮,並且退到了牆邊站著。
山本宏一直垂著頭,聽見開門聲後才抬起頭來,露出一張目赤,憔悴的麵孔,下巴處還冒出了些許胡茬。
“你們出去。”淺井綾揮揮手。
“嗨!”兩名警員轉身離開。
“藤本次長,你來做筆錄。”淺井綾又對著身後的藤本良一吩咐了句。
雖然青山秀信才是三人中地位最低的,按理說該他乾這種事,但是藤本良一自然不敢拒絕淺井綾,“嗨。”
“山本宏,既然你說野原棟是你殺害的,那你為什麼要殺他?”淺井綾拖過一把椅子坐下,冷著臉問道。
山本宏抿了抿發乾的嘴唇,聲音略顯乾澀的說道:“因為我半年前染上了賭博的惡習,然後從野原金融株式會社借了一筆還不上的錢,所以隻能出此下策,我經常出入東京各個地下賭場,關於這點你們可以去查。”
“為了擺脫殺人嫌疑,我動手前兩天就假裝槍丟了,然後利用和中山課長的交情及他維護下屬的弱點求其幫我說服槍管室隱瞞此事,給我次機會把槍找回來,他也果然答應了。”
“這樣最後發現野原棟被殺時就會曝出我的槍早就丟了,自然沒人懷疑到我頭上,動手當晚我以還錢為借口讓野原棟帶上借款合同赴約,成功槍殺了他,並且銷毀了借貸合同。”
說完之後,他身體無力的往後癱在椅子上,似乎整個人輕鬆了許多。
“漏洞百出!”一旁做筆錄的藤本良一忍不住開口了,拍著桌子厲聲質問道:“中國有句古話,叫此地無銀三百兩!如你所言,既然是有預謀的殺人你為什麼要冒險用自己的槍?”
日本槍支管理雖然嚴格,但警察和黑澀會這些群體是有門路搞到的。
“不……不知道,可能是當時我昏了頭吧,如果不是昏了頭,又怎麼能乾出殺人這種事?”山本宏慘笑一聲搖了搖頭,咽了口唾沫,“人是我的槍打死的,槍上有我指紋,我也承認殺人了,你們送檢不就行了嗎?”
“既然你費儘心思是為了洗清自己的嫌疑,又為什麼要自首?”淺井綾身後一直沒說話的青山秀信問道。
“良心發現吧,事實證明我並沒有自己想的那麼壞。”山本宏低著頭無奈的苦笑一聲,吸了吸鼻子重新抬起頭,“淩晨我接到中山課長說心情煩躁約我喝酒的電話,因為維護我一事他被停了職,受到的打擊很大。”
“當時我們喝了很多酒,他也跟我說了很多話,但卻還安慰我維護下屬是上司的職責,彆因此內疚,夜裡我輾轉難眠,麵對中山課長因為而落的下場,實在是做不到無動於衷。”
“昨晚一夜沒睡,今天一早就帶上藏好的槍來自首了,我的人生已經因賭博毀了,但是中山課長卻還有光明的未來,不該因幫助我而耽誤。”
“八嘎!胡言亂語!”藤本良一徹底繃不住了,拍案而起一把揪住山本宏的領子,“你這該死的家夥是在維護中山明裕對嗎?他才是真正的凶手對嗎!你為什麼這麼做?為什麼!”
絕對不能就這麼結案,他這些年受了多少傷,拚了多少命,拍了多少馬屁才混到今天這一步,如果中山明裕最後沒事,那他可就要有事了啊。
“藤……藤本次長,你這是在說什麼?”山本宏一臉驚詫,不可置信的問道:“真是荒唐,你為什麼會懷疑中山課長?這跟他根本沒關係。”
“還嘴硬!”藤本良一準備動手。
這年頭各國司法單位都缺乏相應監管手段,可沒啥文明執法的事實。
“藤本次長!”淺井綾當然不能看著對方在自己的眼皮下搞暴力審訊。
藤本良一不甘的鬆開了山本宏。
“中山警部,你不能進去……”
“八嘎!滾開!”
伴隨著一陣爭執聲,審訊室的門被粗暴的踹開,中山明裕陰沉著臉衝了進來,抬手就是一拳直衝山本宏。
“啊!”山本宏猝不及防,被打得一個踉蹌當場就從椅子上摔了下去。
中山明裕俯首揪住他的領子將其提起來,目赤欲裂的咆哮道:“你這個混蛋竟敢耍我!竟然敢利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