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殺完人的淺井綾神經完全處於緊繃狀態,聽見刀疤臉的怒吼,略顯恍惚的她下意識挪動槍口連開數槍。
“砰砰砰砰!”
刀疤臉胸口中彈,鮮血染紅了白襯衣,他緩緩低下頭不可置信的看了一眼,隨即還想抬起槍反擊,但手根本舉不起來,喘息了幾下當場斷氣。
“大哥!”唯一活著的中年男子目赤欲裂的喊了一聲,扭頭對淺井綾怒目而視,似乎恨不得將其生吞活剝。
淺井綾小臉煞白,看著兩人淒慘的死相,握著槍的手不禁微微發抖。
“上!”
青山秀信揮了揮手,十幾名下屬立刻便持槍緩緩地向中年男子逼近。
中年男子沒有再垂死掙紮,他五指鬆開丟了槍,坐在原地等著被捕。
青山秀信上前兩步,一腳將他手邊的槍踢開,中村真一緊隨其後撲倒中年男子,然後拿出手銬給他戴上。
所有人終於鬆了口氣,這才關心起大眾車裡撞擊時昏厥過去的同僚。
“快打救護車,有人受傷!”
淺井綾還呆呆的持槍站在原地。
這是她第一次開槍打死人,以前雖然開過槍,但都不會打致命部位。
“你怎麼來了?”青山秀信收起槍走到淺井綾麵前,看著她問了一句。
淺井綾神色恍惚,回不過神來。
青山秀信一把抓住她手裡的槍。
淺井綾嬌軀一顫,眼睛裡這才恢複一些神采,看著青山秀信,抿了抿紅唇說道:“槍藥係的人都參與了這次抓捕,我作為係長不來不合適。”
雖然淺井雄彥為了她的安全考慮不讓她參與抓捕,但她本來就很介意被人說是靠親爹上位的官二代,所以思前想後決定來現場一起參與行動。
“你還真來對了。”青山秀信拿過她手裡的槍,指了指正被眾人從車裡抬出來的兩名下屬,“要是他們兩個被挾持的話,那今天可就麻煩了。”
“他們……”淺井綾指了指被她打死的光頭和刀疤臉,神色有些忐忑的問了句:“我用槍是不是不合規範?”
“怎麼會,你已經警告過了,是他們想襲擊你才被你打死,這大家都有看見。”青山秀信笑了笑,把她的配槍還了回去,嘴裡一邊分享自己的經驗安慰她,“第一次殺人不習慣是正常的,我以前也這樣,但是後來殺多了就沒什麼波動了,慢慢來吧。”
淺井綾眼神古怪的看著他,有一種把這家夥抓起來嚴刑拷打的衝動。
“咳,開個玩笑。”青山秀信意識到說錯話了,打了個哈哈,“你不會真以為我殺過很多人吧?不會吧?”
“無聊!”淺井綾冷哼一聲,但經過這個插曲,她第一次開槍殺人後造成的那種心理不適感的確減輕許多。
…………………………
回到警署,青山秀信向淺井雄彥彙報了整個抓捕情況,為違背命令的淺井綾說了句話,“今天多虧淺井警部及時趕到,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淺井綾在一旁低著頭默默不言。
“青山次長辛苦了,先去休息休息吧。”淺井雄彥和顏悅色的說道。
“嗨!”青山秀信鞠躬,轉身往外走時遞給淺井綾個愛莫能助的眼神。
青山秀信前腳剛走,淺井雄彥後腳就變了臉,滿腔怒火的他轉身抓起辦公桌上的一遝文件砸向了淺井綾。
“啪!”
文件打在淺井綾身上,隨後四散開來,嘩啦啦的一頁一頁飄落在地。
“伱知不知道今天多危險?”淺井雄彥湊到淺井綾麵前,壓迫感十足的厲聲嗬斥道:“那種情況,要是你開槍遲疑一秒,今天就會死在那裡!”
“嗨!”淺井綾低著頭應道。
淺井雄彥深吸一口氣,壓製住怒火後語重心長的說道:“綾,你是我的女兒,所以你不需要去冒險……”
“父親您錯了,正因為我是您的女兒,是淺井家的後輩,所以我才更不能怕危險。”淺井綾抬起頭打斷了這句話,眼神倔強的望著自己親爹。
淺井雄彥頓時語塞,不知道該感到欣慰還是心累,一時間說不出話。
他沒話說,但淺井綾卻像是打開了話匣子,將心裡的想法全部都傾瀉而出:“我們淺井家是1871年日本警察製度創立之初的第一批警察,淺井家在警界受人尊敬,我們的地位是祖祖輩輩用鮮血換來的,難道父親您要讓我將家族的榮譽變成個笑話嗎?”
“身為後輩,我要做的是通過自己的表現讓其他人知道淺井家的榮譽貨真價實,而不是躺在功勞簿上為祖上蒙羞讓人覺得淺井家虛有其名。”
“當然,您是我的上司,這次我不服從您的命令的確是犯了錯,所以甘願受罰,請父親公正處置綾吧。”
淺井綾話音落下後彎腰鞠躬。
“你先下去吧。”淺井雄彥盯著女兒看了一會兒,然後揮了揮手說道。
“嗨!”淺井綾轉身離去。
另一邊,審訊室裡青山秀信隻用一招就讓中年男子主動交代了他們團夥的所有犯罪事實,“隻要你老實交代一切,我讓你跟藤原關在一起。”
原本還低著頭一言不發,以沉默對抗審訊的中年男子聽見這話頓時抬起頭來,眼中藏著憤怒和怨恨之火。
“好,我什麼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