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回想著這件事倍功半的往事,一邊試圖吸取教訓、總結出更高效的套話方法,一邊把信箱裡的紙張雜誌歸攏起來。
他把所有東西都拿進事務所,在茶幾上攤開,然後先熟練地把一堆花哨的廣告單歸攏到一隻堆放雜信的大箱子裡,再把報紙掃到旁邊。
此時,除了一些委托預約單以外,桌上就還隻剩一枚信封。
看了一眼寄件人的名字,“內藤良子”。
再結合當前的時間,江夏對信的內容隱約有了預感。
他拆開信封,從裡麵倒出來一張對折的卡片,抬頭寫著“邀請函”
……竟然真的寄過來了。
作為葬禮邀請函,這封信,其實來得有些晚。
不過江夏非常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這個名額,八成是內藤小姐擅自夾塞進去的,頓時覺得能收到信就很不錯了,管他時間晚不晚。
畢竟他雖然算是名偵探,但資曆尚淺,再上流階層裡討厭偵探的人也很多,以酒卷導演的地位,按照正常情況,他不應該在邀請名單上。
江夏心裡默默感謝了一下內藤太太,決定以後抓她家貓時更儘力一些。
……
確認過邀請函中的時間和地點後,江夏本來想給琴酒發一條消息,告訴他自己拿到了邀請函,可以混進組織的暗殺隊伍,一起鯊人撿鬼。
但習慣性地一碰口袋,摸了個空。
江夏一怔,後知後覺地想起自己的兩部手機,如今已經慘遭貝爾摩德毒手。
他沉默片刻,暗暗鼓動了一下旁邊的鬼們,示意它們日後要是再見到貝爾摩德,一定要記得多薅幾把殺氣,千萬不要客氣,把她薅禿。
人魚認真聽完,冷酷地打破了江夏的精神勝利——它們每次見到帶殺氣的人,都是全力薅的,根本沒留過手,所以即使下一次再見到貝爾摩德,也沒法再加大力度了。
江夏麵帶微笑地看了她兩秒,屈指piu一下把魚彈飛。
然後在人魚又懵又怒地遊回來錘他時站起身,準備去弄新的手機和手機卡。
雖然事務所裡有電腦,但江夏沒打算用它給琴酒發郵件。
烏佐這個被琴酒腦補得略顯喪心病狂的馬甲,在安室透這邊,能捂還是先捂著。
而安室透一個有柯學之力加成的特工……用他事務所的電腦查東西,總感覺跟直接告訴他“我參與琴酒的任務了!”沒什麼兩樣。
……
弄好新卡和新手機時,已經快要天黑。
江夏先給琴酒發了一條消息,告知他邀請函的事。
然後到附近取了自己的摩托車,跨上車往博士家趕,打算去蹭一頓營養均衡還可口的飯。
仔細想想,他上一次吃飯,還是昨天在壽司店蹭了琴酒的壽司。話說回來,中午貝爾摩德端來的飯其實還挺香的,早知如此,當時就應該先假裝無事發生地吃完飯,再去問那些讓兩人友誼的小船原地沉沒的死亡問題……
……
路上,新的黑色手機震動起來。
琴酒打來了電話。
確認過接電話的是江夏本人後,他記下了江夏的新號,並告訴江夏追悼會當天不用做太多準備,最多在隱藏身份的前提下為這一次的執行人員做一做策應,重在觀摩學習。
之後,他又詢問了貝爾摩德的事。
江夏從琴酒的用詞,推測出這位勞模八成已經跟貝爾摩德聯係過、並聽說了大致的情況。
他想了想貝爾摩德可能會采用的說法,模糊了工藤新一的部分,把重點放在了貝爾摩德似乎在試圖拽琴酒的小辮子一事上。
琴酒感覺兩邊的說法沒有太多衝突,丟下一句“做得不錯”,掛斷了電話。
江夏:“……”
這個“不錯”,是指他反推了貝爾摩德嗎……江夏陷入沉思,也不知道這是自己拱火成功,還是琴酒本來就不太待見貝爾摩德。
不管怎麼說,兩台高品質殺氣製造機一旦對立,都隻會對江夏這個撿殺氣的靈媒師有利,甚至,如果兩人變成了死敵,他或許可以擁有一台永動機……
江夏掛斷電話,收好手機,繼續飆著他飽經風霜的摩托,來到了博士家。
屋裡,灰原哀聽到熟悉的引擎聲,一怔之後放下炒勺,湊到廚房的窗戶後麵,向外張望。
看到江夏來了,而且身後沒帶什麼奇怪的黑衣人,她暗暗鬆了一口氣,若無其事地拿起勺子,繼續翻炒。
阿笠博士和柯南由於沒有太多收獲,也已經回到了家。
此時爺孫倆正蹲守在筆記本旁邊,心想如果那個人再次動了江夏的手機,被插件記錄下行蹤,他們或許能順藤摸瓜地直達終點。
然而一直等到天黑,都沒等到操作記錄。
反倒是等來了江夏本人。
不出江夏意料,柯南也問了一堆失聯相關的問題。
考慮到在今天問他的一群人裡,柯南對他身份知道得最少,江夏比之前回答琴酒和安室透時更加模糊了一些信息。隻說自己遇到了緒方老師,然後應邀去酒吧喝了幾杯度數不高的飲料,再醒來就發現自己手機沒了,於是先去弄了一部新手機,打算回家歇一歇,等緩過來了,再去探查真相……
雖然這個版本的故事空缺比較多,基本上隻給了一個開頭。
但江夏相信柯南的腦補能力。
對柯南來說,彆說給出了開頭和結尾,就算隻給出結尾,柯南也能體貼地幫他自動補全。
果然,才剛說完,就見柯南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點了一下頭。
然後他主動岔開了話題。
江夏:“……”
……工藤同學可真是個好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