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想象中的搭話,並沒有發生。
——江夏和琴酒都已經被詢問完,但琴酒並沒有找借口過去接觸,伏特加也沒有。
……可能是警察太多,要避開警察?
還是“給組織招募成員”不在琴酒的業務範疇裡,所以他沒采取行動?
當然,希望是自己想多了——琴酒對“招募江夏”一事根本沒有任何想法,這才是最好的情況……
柯南攥著杯子的手稍微放鬆了一點,喝了一口本來打算潑到江夏身上的果汁。偷偷吐出一口氣。
他其實有點糾結,要不要把組織的真實情況告訴江夏。
不過轉念一想,又覺得如果黑衣組織沒有采取行動,他提前提醒江夏的話,反而容易引起江夏對那個神秘組織的興趣。
要是反過來讓江夏起了好奇心,導致他主動跑去跟蹤調查琴酒,那事情就更麻煩了。
但要是什麼都不提……由於剛才琴酒主動幫忙截槍,江夏對這個熱心路人的第一印象,應該會頗為不錯,這樣一來,組織接觸他成功的概率也就更高。
……太難辦了。怎麼會這麼難。
柯南心累地抓了抓自己的頭發,又噸噸噸喝了幾口果汁。
漸漸地,想起剛才那個“第一印象”的推論,他忽然靈光一閃,腦中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
……不如找個機會,跑去跟江夏詆毀一下琴酒的人品。
這樣一來,就能讓江夏既感到嫌惡,但又不屑去查。日後要是琴酒試圖接觸江夏、發展組織成員,江夏也會保持應有的警惕,不會立刻跟奇怪的人變成朋友、掉入組織的陰險陷阱。
而隻要組織跟江夏的接觸,有那麼一個緩衝的過程,柯南就堅信自己能采取恰當的行動,反過來釣組織成員上鉤。
對了,還有灰原哀這個幫手——她似乎對“組織成員的氣息”非常敏感,如果有人接觸了江夏,江夏再去博士家的時候,說不定她能感應出來。
柯南一邊暗中觀察,一邊胡思亂想。
正在腦中模擬著各種計劃和應對,這時,他看到江夏低聲跟警方說了一句話,確認過暫時沒事了之後,打算回包廂休息。
轉身的時候,江夏看到了背後的琴酒。琴酒正好也在看他,兩人短暫地對視了一下。
柯南凝神細看,發現江夏的神色中果然沒有警惕和厭惡,反而仿佛也帶著一點欣賞。
……嗯?欣賞?
對琴酒??
……這該死的第一印象。
柯南心裡嘖了一聲,麵上則努力裝出小孩天真的樣子,跟屁蟲一樣頂著琴酒和伏特加的餘光穿過車廂,小步跑過去,追上了江夏。
……
江夏離開暫時被警方征用的交際車廂,進到了臥鋪包廂。
他聽到腳步聲,回頭看了一眼,發現竟然是柯南。
假小孩的臉色很難看啊……又要有新案子了?
但是現在警察都還沒走,這不太合適吧……
想到這,江夏期待地順手摸了摸柯南的腦殼:“怎麼了?”
柯南搖搖頭,沒有開口,示意到隱蔽的地方再說。
於是一路走到了江夏的包廂。
一抬頭看到包廂的位置,柯南先從心底驚了一下。
——沒記錯的話,琴酒剛才就是從隔壁出來的,他竟然就住在江夏隔壁!
……該不會黑衣組織早就盯上江夏了吧。
不,應該不是。江夏在東京幾點一線的行動軌跡,明顯比現在好抓太多,不需要特意跑到火車上偶遇。
所以應該是偶然。
這麼看來,江夏和黑衣組織還挺有緣分的……呸,應該說這是善與惡宿命的對決。
柯南壓製住自己腦中冒出的奇怪直覺性念頭,重新讓理智占據高低。
跟進江夏的包廂,鎖好門後。
柯南想起了自己剛才的詆毀計劃。
猶豫片刻,他低聲找了個切入點:“你認識剛才的那兩個高大黑衣人?”
江夏:“……”
這都能看出來?
……直覺還真挺準的,他還以為琴酒和伏特加這麼顯眼的造型,自己多看兩眼也不會顯得異常,柯南卻不知怎麼發現了雙方認識。
不愧是日後成功扒掉了無數個大佬的馬甲的工藤同學……江夏有點詫異地看著柯南。
麵對柯南的問題,此處似乎應該乾脆利落地否認、努力在紅方眼中跟琴酒和組織擺脫關係。
但江夏想了想,覺得按照自己蹭組織案件的頻率,和琴酒偶遇柯南的頻率……以後很可能還會被柯南看到他和琴酒交談,甚至蹭琴酒的車。
……與其一直小心躲著,不如趁現在解決這個隱患。
比如趁機表達一下對組織成員良好的第一印象。
這麼一來,如果柯南忍不住把黑衣組織的事情告訴他,那日後再被柯南看到,他就可以用“試圖接觸組織甚至臥底進去追尋真相”,來當做自己接觸琴酒和組織的借口。
而要是柯南什麼都不說,在有良好印象的前提下,“江夏和組織的成員有接觸”,也就成了一個順理成章的過程,不至於被立刻聯想到“江夏原來是組織成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