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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村操對同行的憂心一無所知。
此時他越說,越覺得這推理很有道理——而且安室透和江夏的話,的確滿是漏洞:“——還有,如果真的是房間不合適,為什麼不去找旅店換一間?”
“好吧。之前我不想說,但既然和案件相關……”安室透不知想到了什麼,忽然恢複了平靜。
他環著雙臂,餘光掃過人群,在風見裕也的方向很不明顯地停留了一下,又看向山村操,解釋道:“是因為有人偷拍——昨晚,江夏在房間裡,發現了一枚隱藏著的攝像頭。”
“昨晚風雨很大,沒有信號。而如果這裡是一家黑店,貿然說出這件事,容易遭遇危險。我們隻能先假裝無事發生,將就著住了一晚上。”安室透拿出了應付奇葩客人時的心態,“就是這樣。”
山村操:“……”勉強說得通。
他摸摸下巴,有點失望:自己的推理沒能正中紅心?
——睿智的天才警察揭穿高中生偵探的陰謀,將步入歧途的青少年送去改造。等幾十年後,警察鬢角斑白,帶著光榮的傷疤和滿身傳說退休,而被他逼回正軌的偵探重新走上社會,在飽經風霜之後領悟了警察的苦心、重新接過正義的接力棒……
這麼悲壯又充滿輪回交替意味的人生,難道剛上演幾分鐘,就要被迫掐掉?
“……”好吧,仔細想想,就算人真的是江夏殺的。正當防衛再加上未成年,他也絕對蹲不到自己退役的時候。除非江夏進了少管所之後,在裡麵大殺特殺;或者入獄後牽連出隱藏在背後的一大片案子,就像海麵下可怕的冰山……
山村操暗暗歎了一口氣。
這時,認真工作的刑警忽然發現了什麼:“山村警官,死者身上沒有手機,可能被拿走了。”
“哦。”山村操被其他刑警一喊,從腦內戲劇中驚醒,一下有點懵,短暫忘記了剛才破案的思路。
正絞儘腦汁地想著,旁邊插進來一道聲音。
——江夏很自然地用起了他的部下:
“先查一查店裡的工作人員吧。如果死者真的是想冒領箱子,那他應該還有一個知道這間旅店、知道旅店老板視力不好,認不清人,甚至知道旅店老板打算請我來研究那隻箱子的同夥
“——同時擁有這些特點的人,很可能是旅店內部的工作人員。”
“確實……”山村操不太情願地點了點頭,打算誇一句“好吧,既然你說的有道理,那就給你一個證明自己清白的機會”。
然而在他開口之前,幾個刑警部下,不約而同地對江夏說了聲“好。”,頭也不回地領命跑了出去,準備細查旅店裡的員工。
山村操望著刑警們的背影:“……”
……你們到底是誰的部下啊!
……
旅店老板也跟了出去,打算幫忙召集員工。
但才剛出去半分鐘。
他又一路小跑,折返回來,手中高舉著自己的手機,驚訝道:“江夏小先生,你看看這封郵件!好像是這間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