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他看到這隻鬼的眼裡,閃著一絲詭異的期待。但顯然,現在,那一抹期待已經落空了。
……
誰都會有點收藏欲,鬼們當然也一樣。
——鬆田陣平並不真的畏懼琴酒。這不止是因為警察和犯罪分子天然敵對,更是出於乾飯鬼對廚子的本能喜愛。
因此剛才,在腦子裡汩汩作響的水聲中,鬆田陣平看到琴酒忽然朝後舉槍,而且不是瞄他,是在瞄準江夏時,這隻鬼忽然想起來,靈媒師主人其實還有一個——在事情難以收拾的情況下,把琴酒逮回去當殺氣永動機。
鬆田陣平記得,江夏的計劃中,是“西圖”通過麵試、順利混進組織;
是“西圖”被一槍打“死”,裝死被當“屍體”處理掉以後,再從組織外圍成員混起,直到在烏佐的暗中資助下成為正式小弟。
至於……這其實不是一個完整的計劃,江夏當時隻是口頭表達了一下對收藏酒味殺氣產出源的期望。
而不管還是當中,被琴酒針對的,都應該是“西圖”這個死了還能重新捏的馬甲。
所以,在鬆田陣平的簡單思維中:陰沉上司把槍口指向江夏、即將發生“江夏本體被打死”這件事的時候,意味著和這兩種計劃同時失敗。
因此剛才,發現危險逼近,鬆田陣平靈光一閃,突然覺得,這大概就是開展的絕佳時機。他並不排斥這個意料之外的計劃,反而有點開心。然而……
“……”目前看來,靈媒師主人似乎不是那麼想的。
鬆田陣平慚愧地推了推墨鏡,感覺在解讀上司心思的方麵,自己被香草冰激淩比下去了。
……
江夏按了按被槍聲震得發麻的耳朵,又看了一眼琴酒,感覺現在好像是談崩了,但又沒有完全崩。
——琴酒隻是打出了那近乎自衛的一槍,之後就沒再繼續。
而且現在,仔細一看,琴酒雖然被瘋狂湧出的高檔殺氣纏得連臉都看不清了,但他的行動上,倒是沒有那種非要殺死“西圖”的意思……說起來,江夏忽然想,“西圖”目前還沒加入組織,完全是自己個人的部下,跟琴酒沒什麼關係,而且剛才,它也沒表露出太過明顯的攻擊意圖,隻是在純粹地進行防衛。
……代入麵試官的角度,理智來看,這絕對是一個合格的部下。
或許琴酒是敬業之魂發作,覺得西圖其實還行?
這麼想著,江夏試探著伸出手,把猶豫著想坐起來的鬆田陣平重新按回去,並把他往座位後麵的死角裡推了推。
徹底瞄不到鬆田陣平的頭之後,琴酒並沒有做出“轉身趴在椅子上繼續瞄準”之類不夠優雅的行為。
他冷嗤一聲,緩緩收起了槍:“你這把‘利刃’倒是忠心,可惜太沒眼色,這種人一般活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