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田隆德總覺得好像有哪裡不太對,但摸了摸後腦勺,最終並未多想——昨晚他為了防止自己夢中殺人,一晚上都沒敢合眼。今天又為了抓真凶一直熬夜,頭腦已經困倦到無法思考,因此聽江夏這麼說,於是決定就先當做這樣。
……
“第一起縱火案當中,屋主不知道現場的‘紅馬’從何而來。這其實不是因為玄田先生夢遊把馬放在了他家,而是屋主從玄田店長那收到鑰匙扣小禮品之後,忘了打開包裝查看,不知道裡麵裝著什麼。
“後來家中意外失火,大火把紅馬的包裝燒完,他才發現家裡多了一個‘不知道哪來的’的紅馬。再加上警察會用‘赤馬’代指縱火犯。這種巧合被警方和媒體誤解,大肆報道,失火案於是變成了‘縱火犯對警方的挑釁’。
“玄田先生因此誤以為是自己夢遊症複發縱火,所以去找了諸角醫生治療。誰知諸角醫生正好很想燒掉自己家的房子、把房屋改建成私人診所,於是他將計就計,決定仿照abc殺人案,來一場能讓自己完美脫身的犯罪。
“第二、第三起縱火案現場現場發現的‘赤兔馬’,下麵之所以沒了底座,是因為諸角醫生擔心要是馬的來源太過明顯,在燒到自己家的‘四丁目’之前,玄田先生會被警方抓獲,所以特意去掉了它。”
“誰知這件事卻被諸角太太發現了。她沒有報案,而是偷偷藏起了丈夫截掉的關羽雕像底座,用來當做威脅他離婚的把柄,所以後來,她也……”
諸角明聽著這些話,頹然趴在地上。
早在剛才縱火被抓現行的時候,他心裡就已經有了不妙的預感,沒想到,居然還被警方找到了那一塊沾有他指紋的底座……
他憤憤捶了一下地麵,滿臉不甘地被警方拉走。
隻是,不知道為什麼,諸角醫生詫異地發現,臨走時,那幾個年輕人看向他的目光,似乎有些感慨,就好像他是一個很幸運的人一樣。
諸角醫生:“……”嗬,這群沒有經曆過社會毒打的年輕人,該不會是覺得這種“改過自新”的機會對他來說是好事吧。
他本想抽動嘴角,露出一點來自成年人的嘲笑,維持劇本家最後的體麵。
但因為剛才摔到了臉,做表情會痛,隻好作罷,無言地被警方拖走。
……
“我還以為諸角明隻是想來毀滅證據,沒想到他居然打算把今晚這棟屋裡的知情人全部燒死。”
弓長警部一邊看著部下們把諸角明的催眠瓦斯收走,一邊歎了一口氣:“真是個危險的家夥。”
江夏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感慨地摸了摸手上的一大團殺氣——看來諸角醫生還挺懂法的,沒有堅持到庭審才掉殺氣,被抬上警車的一瞬間,就很乾脆地掉了……雖然失去了一點親手采摘殺氣的樂趣,但好在收獲並沒有減少。
……
時間已經很晚。他們跟天真的弓長警部約好了有空去警視廳做筆錄,各回各家。
江夏到家以後,簡單收拾了一番,很快躺平入睡。
睡到淩晨兩三點,枕頭旁邊,忽然傳來一陣嗡嗡的震動聲。
江夏一下睜開眼。期待地轉頭望去,就見那架擺在枕邊的奇妙眼鏡,邊框上忽然閃過了一串銀色的光。
緊跟著,被他當水抱枕按著的諾亞,也噸一下彈了起來,期待道:“貝爾摩德那架設備上的定位裝置,也已經被拆除了!”
……
江夏發出去的那幾副用來誆騙乾部的“遊戲眼鏡”上,雖然沒有真的搭載諾亞級彆的高科技,但為了防止被當做玩具隨手扔掉,也多少加入了一些小機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