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江夏沒能想到的是,連接上內海醫生的手機,查看過他的操作記錄之後,竟然有了其他的意外發現。
“組織的懸賞論壇?”
江夏一邊看著諾亞傳輸過來的記錄,一邊感覺自己被排擠了:“為什麼我一條懸賞都看不到?我不是有代號的乾部嗎,權限應該夠吧。”
雖然早就知道組織有很多奇奇怪怪的網站,但江夏還真沒太注意這個。
——因為他登上來的時候,永遠看不到有用的消息。他曾經一度以為,組織成員們都很謹慎,不喜歡在網上交流,所以這隻是一個廢棄的懸賞板。https://
可如今看來……
“過分,實在是太過分了。”江夏想到有人偷偷屏蔽了他接懸賞的權限,忍不住順著契約跟鬼們抱怨,“我又不會真的對著發布者和目標挨個殺過去,最多隻是看看他們當中,有沒有正好要掉鬼和殺氣的人,然後去高效回收。”
而且……
“真沒想到,內海醫生居然是組織的外圍成員。”
江夏想起短短一天多的時間裡,內海醫生帶給他的諸多桉子和驚喜,忍不住有些向往:“組織果然人才濟濟,類似內海醫生這樣的人,應該還有不少吧。”
諾亞欲言又止:“這些人其實也算組織的骨乾了。其中一部分,能力甚至不弱於普通的乾部。所以……”所以您要查看懸賞的權限的時候,可千萬彆用這個表情去,否則他們恐怕死都不會把權限交給你。
江夏當然知道到時候應該怎麼說。
他很快不再想這些,而是把注意力集中到了當下。
“所以現在,內海醫生應該怎麼處理?”江夏有點糾結,“要是他死了,組織更不願意給權限了怎麼辦?”
不過很快,他回過了神:“不對啊,仔細想想,內海醫生會死,隻是因為他手法簡單粗暴,得罪過的人太多——這跟我有什麼關係?我隻是一個碰巧路過的陌生人,最多回收一下靈媒師需要的東西。我們甚至都不在同一輛車。
“就算不巧又被某些腦補怪看見,硬生生給我扣一口謀害醫生的鍋——我又不清楚醫生是外圍成員,隻是感覺到了他身上那些針對我的殺意,所以他死了。
“甚至反過來說,要是我在那個論壇的權限全部開啟,或許我能猜到內海醫生其實是友軍,那樣沒準我還會救他一下——也就是說,內海醫生會死,全都是偷偷封禁了我權限的那個人的錯。”
理順了思路,一切頓時變得簡單起來。
借著換站的功夫,江夏順著紋印,附體到了事先放在另一輛列車的傀儡身上。
……
南川線上。
列車停靠一段時間之後,很快離站,重新出發,駛向東京。
內海醫生沒有跟彆人同行。
他獨自坐在座位上,一邊欣賞著外麵的風景,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翻動著手上的醫書,並在心裡暗暗盤算著每個“小弟”的把柄——這一次出來,他又有了不菲的收獲,等回去了要好好整理一下,屆時又能收獲不少有用的棋子。
對了,在那之前,還得先去給那兩個組織乾部診療一番。
如果能弄到那種程度的幫手,那些素質不行的醫生小弟,就能有所取舍地放棄了。
……
一邊想著,內海醫生一邊把手上的書翻過一頁。
這時,似乎是因為車輛剛在朝山站停靠過,車廂裡又進來幾個人。
其中一個順著過道前行,路過內海醫生時,微一停步,坐在了他附近。
這裡的座位兩兩相對,三個空位能選,對方卻偏偏選了位於他身側、離他最近的地方。內海醫生不禁感到私人領域有些被冒犯。他微一蹙眉,抬起了頭。
正要說什麼,內海和彥卻忽然頓住。
——坐在旁邊的,並不是他想象中“被握住把柄的醫生之一”。
而是一個完全陌生的年輕男人。
那人一身黑西裝,黑色卷發,搭配暗沉的黑色領帶,即使是在傍晚,他的鼻梁上也架著一副遮擋麵容的墨鏡。
察覺到內海醫生在看他,黑漆漆的男人也轉過了臉,上下打量內海片刻,朝他點了點頭,動作中透著一點公事公辦的冷漠。
“……”內海醫生起初還很莫名其妙。
但此時,看著對方從頭到腳的黑色,再想起自己上車前發布過的懸賞,他忽然有所聯想,試探道:“你是來幫忙的?”
原本隻是下意識一問,好驗證自己那突然的猜想——畢竟旁邊這家夥的打扮,實在很符合組織的著裝喜好。
可問出口之後,見對方居然真的略微頷首。內海和彥心裡,卻忽然又有冷汗泛了上來。
他猛然意識到,事情好像有哪裡不太對。
——自己不是匿名發布的消息嗎?!理論上來說,就算有人接了懸賞,應該也隻知道他要殺誰,而不會知道他究竟是誰。
何況這個黑衣人速度也太快了。自己上車前發了懸賞,之後就一直在隨車移動,連手機都沒怎麼用,不可能被追蹤……他究竟是怎麼找到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