響的是江夏的手機。
江夏低頭看了一眼來電顯示,若有所思。
片刻後,他手指移到了接聽鍵上,提醒琴酒:“是波本的電話,你待會兒彆出聲。”
然後接了起來。
琴酒:“……?”
雖然知道原因,但被江夏一說,怎麼感覺鬼鬼祟祟的。就好像安室透才是江夏的正經上司,其他人必須躲著一樣。
想起之前那一段波本跟他搶部下的不悅經曆,琴酒眼神無聲變得陰森。
他轉頭看了一眼已經接通的電話,一句滿含惡意的“晚上好,波本”已經到了嘴邊。
但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
琴酒:“……”波本對烏佐了解越少,今後他就死得越快。
如果自己今天多說兩句,沒準波本就活下來了,那還有什麼樂趣。
不管從哪個方麵來說,波本不清楚烏佐的身份,才是他想看到的發展。
琴酒叼著煙,展望了一下未來,無聲露出一抹冷笑。
……
“喂?老板。”江夏熟練地接起了電話,“需要我頂替打工?把地址發到我郵箱吧。不過我現在在外麵,過會兒才能到家。”
“……不是。”安室透把話題從日常撥回到了正事,“你最近惹到過什麼人嗎?”
電話對麵,江夏沉默了一下。
安室透於是也跟著沉默。
片刻後,他忽然明白了過來:可能是惹過人太多,江夏自己也弄不清楚哪個是哪個。
安室透想了想,隻好又補充道:“你最近接過什麼委托?”
這一次,江夏倒是很快回答了:
“昨晚我跟幾個同學去三重縣玩了一趟,她們幫我介紹了一份委托。隻是委托途中……”他歎了一口氣,“委托人不幸過世了。”
“這樣啊。”不知道為什麼,雖然很對不起那個倒黴的委托人,但對於這件事,安室透心裡一點都不意外。
他現在比較關心彆的問題。
——這和江夏被懸賞究竟有什麼關係。
……是凶手擔心被偵探識破?
……還是委托人的親屬當中,有人身在組織裡,而委托人的死打亂了那人的計劃,或者這起命案可能會導致其他陰謀暴露,所以那人急著把江夏滅口?
要是能提前查出身份就好了。
安室透一一核對著疑點:“凶手已經抓獲了?死者的親屬當中,有沒有態度可疑的人?”
“凶手當然抓到了。”江夏一副“你在小巧我的專業素養”的詫異語氣,“至於死者的親屬……裡麵確實有可疑的家夥。”
“嗯?”安室透眼睛一亮,“詳細說說。”
“他的直係親屬當中,隻有兩個女兒還在世。”江夏認真回憶著,“一個因為投毒殺害父親未遂,被警方帶走;另一個挪用公款,被董事會告發,宴會結束之後,也被一起帶走了。”
安室透:“……”
……一家都沒了?
他沉默的時候,電話對麵,江夏似乎從他的問題中明白了什麼。
“我覺得委托人的親戚應該不會恨我——委托人生前說過,不會給任何親戚留下任何一分錢。他的遺囑早就找律師公證過了。如果我真的被人恨上,那應該不是這件事出了問題。”
江夏:“說起來,比起委托人,凶手其實更讓人在意。
“他被捕之後,曾經無意間說過,他是從一位‘內海醫生’講述的醫療事故那裡得到了靈感——事故中,護士失誤給病人注射了錯誤的藥物,導致病人死亡。而這件事在被她的競爭對手揭發出來之前,竟然誰都沒發現。
“凶手覺得自己也可以利用這個手法殺人。所以昨晚,他假裝搶救被害人,實則給他注射了致命的藥物,最終導致了這一場凶殺案。”
……
江夏旁邊,琴酒聽到這段話,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這個所謂的“靈感來源”,在外行眼中,實在太“烏佐”了。
“外行”指的是那些沒有實際接觸過烏佐,隻聽說過一點“烏佐擅長推動彆人犯罪”的傳聞的家夥。
沒錯,就比如電話對麵的那個波本。
想到這,琴酒無聲勾起唇角,露出一點看好戲的冷笑——看上去,烏佐如今是打算給波本放出一些關於“烏佐”的錯誤線索,引他去查。
這麼看來,用不了多久,波本就能老老實實地踩進下一個致命陷阱當中了。
嗬,一個沒有識人眼光的情報分子,栽在了所謂的“部下”手裡。他死前得知一切的表情,還真是令人期待。烏佐最好能錄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