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堆積了一些雨水,天上的雨也漸漸變大。兩麵夾擊,火迅速撲滅。焦黑的男人嘴唇蠕動,似乎極力想說些什麼,但麵部的燒傷卻讓他的話喃喃不成語句。他嘀咕了一陣,忽然顫顫巍巍地抬起手,伸向蹲在一旁的江夏,猛地握住了他手裡的傘柄,滿是血絲的眼睛直勾勾盯著他。倔強地留下死亡訊息以後,男人啪嗒垂下手,沒了氣息。柯南和服部平次循著那人死不瞑目的目光望過去,看著江夏:“……”……哈哈,那人總不可能是想說,凶手是江夏吧。兩人於是又移開視線,看向江夏手中的傘:“死前拚命地抓著傘……殺害他的人,和傘有關?”江夏看著傘上多出來的一點焦黑油漬,又看看地上的人,最後望向旁邊的圍觀人群,思緒不禁有些發散:要是伏特加在場,做上一頓無中生有的閱讀理解,沒準又能額外冒點冰激淩出來……他可惜地歎了一口氣,低頭看著地上的人,像在惋惜一條生命的離去:“報警吧。”說完,三個偵探下意識地扭頭看向旁邊。然後齊刷刷地沉默了一下,突然想起來:那三個最擅長報警的人,碰巧都不在場——她們去找遠山和葉的錢包了。……大阪城附近的相機店裡。老太太聽三個女高中生說完情況,“哦!”了一聲,想起什麼似的,轉身去架子上翻找。過了一會兒,她從一大堆雜物中,掏出一隻小巧的錢包,笑著遞給遠山和葉:“我就知道丟了錢包的人一定會回來找,所以沒馬上把它送到警局——這應該是很重要的東西吧,我看到裡麵放了很多護身符。”遠山和葉開心地接過錢包:“謝謝阿姨!”毛利蘭卻想起什麼,詫異地看向她手裡:“……很多護身符?”她知道遠山和葉有一隻很喜歡的護身符,聽說裡麵裝著小時候的手銬碎片,非常靈驗。可是怎麼一段時間沒見,護身符變多了?遠山和葉偷偷笑了起來,看上去有點小得意:“因為我又買了好多驅邪的護身符!是從各個有名的神社求來的,聽說特彆有用。”說著說著,想起今天遇到的一樁樁案子,以及死掉的那幾個人,還有她支離破碎的旅遊計劃,遠山和葉又不由心酸起來。她幽幽歎了一口氣:“做了這麼多準備,沒想到在緊要關頭反而把護身符弄丟了……要是沒把錢包忘在這裡就好了。都是因為沒帶上它們,今天才遇到這麼多事。”鈴木園子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沒事!我們又不是今天就走,明天也一起逛吧。”“嗯!”遠山和葉確實被安慰到了,她抱緊護身符,“明天我一定要把它們貼身戴著,絕不給它再丟掉的機會!”三個人說說笑笑地走出了門。剛來到街上,就發現附近很亂:人們有的站在原地不動、驚慌地討論著什麼,有的在往天守閣的方向跑,還有反向跑遠的。其中一個人正好經過店門口,差點撞到她們,絆了一跤。毛利蘭順手扶起這個路人:“你沒事吧?”鈴木園子也湊過來,好奇地問他:“怎麼了,急匆匆的。難道附近有什麼免費活動?”“活動?哪有活動,是天守閣死人了!”路人顯然被焦屍嚇到了,“就在剛剛,有個著火的人從天守閣上掉了下來!”遠山和葉一呆,不願相信:“真的假的,你不會看錯了吧。現在可是在下雨,怎麼會有人莫名其妙地燒起來。”“誰會拿這種事開玩笑啊,警察都過去了,怎麼會有假!”路人情緒激動,“不信你隨便問附近的人,大家都看見了!”遠山和葉隻能信了,她低頭看了看手裡的護身符:“……”騙子!這些神社根本不管用!毛利蘭鬆開手。路人重獲自由,匆匆跑了。鈴木園子想起什麼,四處尋找江夏他們,想確認狀況,然而沒有找到。片刻後她回過神,啪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他們肯定已經去了天守閣——出了這種事,偵探跑得最快了。”三個渴望和平的女高中生對視一眼,疲憊地歎了一口氣,隻能一起走向天守閣,打算跟同學們彙合,順便過去看看情況。到了地方,就見天守閣下麵裡三層外三層,圍著不少人。——剛才那個著火的人太過醒目,把周圍的絕大多數遊客都陸續引了過來。鈴木園子想穿過人群,去案發現場旁邊,卻被一群看熱鬨的大叔擠了出來。“……”她不服輸地挽了挽袖子,亮出自己小臂上一點也不明顯的肌肉。然後一手抓住毛利蘭,另一手抓住遠山和葉,“走,我們上!”同時驕傲地揚了揚下巴:雖然她擠不過圍觀人群,但她鈴木園子可不是一個人!……此時距離最初的騷亂,已經過去了一段時間。兩條街外。琴酒坐在車裡,車停在隱蔽處。他看向車窗外,遠遠看到大阪分部的一輛麵包車開到巷口,司機鬼鬼祟祟地左右看了看,然後車裡下來幾個人,把那兩個詐騙犯拖走了。這就算是完成了交接。琴酒沒再管這群廢物。麵包車離開後,過了一會兒,他也緩慢起步。走出一段,琴酒停了下來,把伏特加接上了車:“怎麼樣?”伏特加剛才混到天守閣附近,打探了一下消息。此時他臉色有些複雜,聽到琴酒問,伏特加小聲道:“出事的,是我們之前在盯的那個五人旅行團——有一個成員不知道為什麼爬上了天守閣的房簷,突然燃燒,然後摔了下來。烏佐和警察都在現場,我……咳,我擔心乾擾到他的工作,沒有靠近。不過從現場的情況來看,那人應該是已經死了。”琴酒:“……”烏佐解決任務的方式,還真是一點沒變:先從人入手,把人解決。平時的暗殺任務,這樣做沒多少問題。但現在,他們的目的可不僅僅是滅口,更是要得到千成瓢簞……這麼殺下去,真的能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