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這種思路帶跑就輸了。
江夏短暫感慨了一下神田醫生和毛利小五郎的神奇緣分,很快繼續埋頭推著他的進度條:「發現死者墜樓後,神田先生悲痛地上前抱住了他。這個動作除了用來確認死者死亡,還能借機沾到墜樓者身上的血。」
「這樣一來,神田醫生就能借口換衣服,跟警方分開,回到自己家中。他迅速把樓上的家具變換擺設,以免被人發現他的房間和死者的房間布局一樣——601的家具底部,大多帶著滾輪,動靜不會太大,這裡的隔音又很好,沒有驚擾到樓下的警察。剛才老板來送花,你沒有把門完全打開,也是因為擔心被他發現你正在屋裡挪動家具。」
「剛才在咖啡廳裡,你像是很受不了煙味。但現在,你的床頭櫃上卻擺著一隻煙灰缸。它看上去明顯是經常使用的,裡麵還有幾枚剛抽過不久的煙蒂——這應該是你把昏迷的吉田醫生搬到自己屋裡時,順手帶上來的東西吧。近在手邊的熟悉物件,能讓死者驚醒後,對自己‘身在5樓,一事深信不疑。」
江夏沒再給神田醫生打斷的空隙,一口氣說完:「如果死者是從你家陽台墜落的,這裡應該能采到不少新鮮的痕跡。」這些東西打包交上去,能不能判罪是法官的事,不過,就算這些證據不夠……
他目光掃過神田醫生,在腰側略微一停。
……
旁邊,神田醫生滿身冷汗,比剛才挪家具時流的汗更多。
一切事情的發展,都和他之前預計的完全不符——原本以為一句「關於你朋友意外墜樓的事,我們深感遺憾」就能結束。可現在,事情倒確實是結束了,但這個偵探竟然完全還原出了事情的經過……這,這怎麼可能?!
神田醫生咬牙看著周圍,忽然覺得麵前這一群本該很好糊弄的警察,已經變成了一隻隻魔鬼。他的汗珠滑落下來,膝蓋也不知不覺一軟,突然有一種跪倒在地、懺悔一切的衝動。
「……」真的要這麼結束嗎?真的應該這麼卑微地被送進監獄裡去?
他緩緩攥緊了拳頭。
……
目暮警部聽完全套推理,此時終於弄懂了自己該做的事。
他轉頭看向神田醫生,麵色凝重:「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見神田醫生閉口不言,像是已經認罪,目暮警部心裡暗暗鬆了一口氣:「剩下的,我們去警視廳詳談吧。」
說著,他取出了手銬。
正要走過去銬人,然而手銬的嘩啦聲,似乎觸動了神田醫生繃緊的神經。
這個溫文爾雅的醫生一掀衣擺,竟然掏出一把槍來,他槍口騰地指向離得不遠的柯南,朝周圍大喊:「都彆過來!」
柯南看著正對自己的槍口:「……」我仇恨值有這麼高?……不對,他哪來的槍?!
江夏瞥了神田醫生一眼,剛才鬆田陣平飄過去考察這人身上的殺氣質量時,無意間發現了他暗藏的槍。
所以江夏順手用傀儡黏土堵死了神田醫生的槍管,以免這人驚恐之下亂槍掃射……沒想到現在看來,他竟然真的想使用那把槍。
想到這,江夏忽然想起一件事。
他忽然橫跨一步,抬手把柯南往身後一撥,自己擋在槍管前,直麵麵目猙獰的歹徒。
這很符合一個正義偵探該做的事。
神田醫生看到目標被擋住,驚愕之餘,本能大喊:「讓開!」
喊完他忽然一怔,感覺不太對:「……」自己現在太過緊張,思維都有些僵化了。其實仔細想想,打不到最初的目標,完全可以換一個啊——雖然那個小屁孩很討厭,但麵前這偵探也是一個混蛋。如果沒有江夏長篇大論的推理,他怎麼會落入這種
境地……一起打死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