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複盤多少次,常人總是很難理解烏佐究竟是如何做到的。但這一次,伏特加發現,在琴酒大哥的指引下,自己竟然看到了一點烏佐案件中那隱秘的絲線,就像是突然偷窺到了神秘後台的一角。
伏特加心跳驟然劇烈,有一種終於抓住了烏佐馬腳的激動。
可是轉念一想,隱約窺見案件當中的聯係,好像也沒什麼用處——不管從哪個角度看,這都隻是一樁樁偶然的謀殺,最終這些謀殺共同拚湊成了另外一樁偶然的謀殺……偶然,全是偶然!沒有一點證據。
甚至如果不是他們這種清晰知道烏佐身份的人,讓其他人來看,那群人恐怕也隻會感慨一句“東京真小”、“議員真倒黴”……而不會想到這一連串事情,是同一個人在背後暗中推動而成。
“這麼看來,難道議員死定了?”伏特加仿佛看到一張滿是殺機的蛛網在議員頭頂緩緩張開。
他忽然想起議員正好是組織目標,嘶了一聲:“說起來,也不知道是哪個倒黴蛋在跟烏佐搶獵物。如果那家夥正好選定了在表彰會的時候動手,他會不會成為下一個皮斯克?”……像皮斯克那樣在宴會廳公然動手殺人,然後被不巧拍下“舉槍射擊天花板”的身姿,當場社會並物理性死亡。
“對了。”伏特加眼睛一亮——要彙報上麵嗎?烏佐這小子又在內鬥,嚴懲,必須嚴懲!
他原本想這麼說,但沉默片刻,又默默把話吞了回去:要彙報琴酒大哥早就彙報了,還用他提醒。
伏特加隻好弱弱地改口:“要不要警告一下那小子,讓他彆輕舉妄動?”
——想象一下,烏佐正忙忙碌碌,異常小心地織造著他的舞台。而就在舞台搭成的前一刻,自己突然從天而降,揭穿他的陰謀詭計,打烏佐一個措手不及!……嘿嘿嘿,屆時烏佐的表情,一定相當有趣。畢竟在開演之前就被彆人猜到了自己的套路,對一個注重創造性的劇本家來說,沒有比這更加羞恥的事了!
正開心著,一道聲音從旁邊傳來,冷冷打破了他的幻想:“你覺得他會承認?”
伏特加:“……”不承認我們也猜對了嘛,這是心理戰術,是看不見的勝負。
琴酒又說:“如果讓你著手製止,伱打算從哪下手?”
“……”伏特加陷入沉思。
的確,他雖然知道烏佐要殺人,但具體怎麼殺?——完全不了解。
被澆了一盆冷水,伏特加冷靜下來,忽然感覺自己剛才的想象有點天真:用“我知道你今晚要在表彰會上殺人!”來打擊烏佐,就像在一個魔術師表演時突然跳上舞台,囂張大笑並對他大喊“我知道你一會兒要在舞台上表演魔術!”一樣,完全是說了一句大家都心知肚明的廢話。
——哪一起魔術不需要手法?重要的是操控舞台的人究竟要使用哪種技巧,隻有看穿這一點,才叫真正的揭秘。
而在知道前因後果之前就跑上去“揭秘”,恐怕根本無法讓劇本家和魔術師感到丟臉,隻會讓自己變成一個萬眾矚目的小醜。
伏特加默默縮了回去:“……”可惡,他就知道不會這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