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容師對自己的作品一向頗為愛惜,他也不想剛做出的雙胞胎一轉眼就登上新聞,於是猶豫片刻,他壓低聲音悄悄道:“既然成了東京的外圍成員,隻要你消息夠靈通,遲早能聽到一些風聞。既然這樣,我也就不瞞伱了……”
……
經過一頓以訛傳訛,鳥丸奈緒子瞳孔略微放大,呼吸驟停。
……世界上居然真有如此神乎其技的殺人手法?
雖然她看似也做到了一樣的事,但鳥丸奈緒子心裡清楚,她能達成這種情況,純屬僥幸——但凡高森真澄哪段人生經曆和她不一樣,她的殺人計劃或許就沒法成功。
鳥丸奈緒子:“……”當然,嚴格來說,現在也已經失敗了,一切過程像被那個偵探看到了一樣,被原原本本地複述了出來。
不過這時,忽然後知後覺地察覺了一件事——那位神秘女士給她打電話時,話裡竟隱約有一絲同情,簡直就好像……好像她也隻是舞台上的一個提線木偶而已。
“我被人操控了?這怎麼可能。”
鳥丸奈緒子心中驚疑不定:“的確,那段時間我心神不寧,衝動之下做了極端的選擇。但那都是出於我自己的意願,都是我自己,是我自己……”
“真的是我自己想要殺人的?”
一道念頭突兀從她腦中閃過,然後定格,變得越來越清晰。
萬事萬物都有偶然,也有人為推動的必然,有時這兩者很難區分,有心之人也難免多想。
“說起來,我明明為了遠離我那個前男友,特意搬了許多次家,可他仍舊找上了門勒索我,這才導致我忍不住殺了他。”
鳥丸奈緒子是個聰明人,聰明人能在證據足夠的情況下,抽絲剝繭找到真相。也能在證據不足的情況下,自己搭建出一個有足夠依據、看上去和真相一般無二的“假設”。
“難道就像我唆使了高森真澄的男朋友一樣,我的前男友也是被人唆使,才來找我的?”
鳥丸奈緒子麵色難看,心中飛速思索著:“對了,我記得我最近犯下的這一起案子裡,警方事後從六條那,搜出了我當年拋屍前男友的照片——當年我住的公寓那麼偏遠,六條又不住在附近,為什麼他偏偏會在那個時間,出現在那個地點?”
一切可疑之處,仿佛都指向一個終點:
和高森真澄一樣,自己也隻是一隻被人全盤掌控的可憐金絲雀罷了。
她以為自己跳脫出去成了布局者、成了掌控者,可實際上,她也隻是在聽從彆人的指令,無意識中成了命案裡的一個身不由己的演員。
而且幕後那人的操控手法,遠比她高明得多——被她操控著的高森真澄,至少知道幕後有一個操控者,隻是苦於無人相信,可她這個被操控著的人,居然險些都不知道自己後麵還有另一道人影!
“你在說什麼夢話。”回去後,高森真澄聽完她的講述,不明覺厲地起了一身雞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