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井秀一餘光往她那邊瞥了一眼,逼真地輕咳了兩聲,然後他去取了號,坐到了長椅的另一端。
貝爾摩德把手上的雜誌翻過一頁:“……”選位倒是還挺會選的,挑了一個方便他觀察這邊,自己卻不好直接往他那邊看的位置……不過暴露都暴露了,現在才研究選位又有什麼用?
兩個互為仇敵的人分坐兩邊,彼此都保持了特定的距離,氛圍一時竟詭異地有些和諧。
不過隨著辦理業務的人離開,兩人的存在感難以掩飾地漸漸變強。赤井秀一的咳嗽聲於是更加逼真了幾分,如果忽略他那混血的高大身材,他看上去完全隻是一個得了流感的可憐病號。
“最近的流感很嚴重啊。”大堂經理踱了過來,貼心地為客人服務著,“您嘗嘗這顆潤喉糖――我最近也有一點輕微的感冒,這種糖對喉嚨疼痛非常有效。”
“……”赤井秀一看了他一眼,“多謝。”
大堂經理客氣地笑了一下,遞給他半條錫紙包裝的喉糖。這是一種市麵上不算罕見的牌子,裡麵剩了大約三四塊半透明帶著藥香的方形糖果――這位服務業精英人士或許是覺得一顆一顆掰顯得小氣,乾脆把自己有的半條都給了他。
赤井秀一伸手接過,然後動作微頓。
――按照常理,接受了這種幫助後,似乎應該當場吃一塊以示感謝。
可一方麵他不遠處就是這次正在盯梢的目標,摘下口罩無異於自投羅網。另一方麵……
赤井秀一回想起自己在開始了解和調查“烏佐”之後,經曆的一場場離奇的危險,不由由衷地發出質疑:這塊糖裡……會不會被下了劇毒?
畢竟他連“人在二樓,突遇車禍”這種離奇的意外都遭遇過,現在隻是被普普通通地投一次毒,似乎再正常不過。
赤井秀一:“……”等等,如果是這樣,那或許可以用口罩當做掩飾,假裝自己吃掉了這枚潤喉糖。
這樣一方麵不用完全摘掉口罩、不會暴露自己的真容,另一方麵也可以借機把糖藏到手裡,避免中毒。
一套計劃飛速在腦中成型,然而沒等這位行動力極強的fbi把計劃實施,前台那邊的女業務員忽然朝這邊輕聲喊道:“穀口先生!”
“來了!”大堂經理連忙轉身回到櫃台,去了女業務員旁邊。
女業務員指了指麵前的電腦:“這裡好像有點問題……”
“哪裡?”大堂經理俯下身,耐心幫她查看。
“……”赤井秀一看著這一幕,默默補充:當然,還有一種可能――比如大堂經理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老好人,這糖沒毒。
話雖如此,他到底還是不想給烏佐送無謂的人頭。哪怕隻有一絲可能,他也不想踩中這種毫無技術的陷阱。
於是赤井秀一半摘下口罩,假裝做了一個往嘴裡丟糖的動作,然後若無其事地將那半包糖扔進了口袋。
途中他用餘光觀察了一下貝爾摩德和大堂經理,然後發現兩人一個在低頭閱讀雜誌,另一個在專心幫女業務員處理問題,好像誰都沒在意他正在做些什麼。
一片安靜的氛圍當中,另一位男業務員收拾好箱包,準備出門跑業務。
他跟支店長打了聲招呼,提包往員工通道走去。
就在反鎖著的大門被他擰開的一瞬間,一個身穿騎手服、戴著頭盔的歹徒猛地將門一撞,一拳把男業務員打倒,闖了進來。
正在安靜盯梢著的赤井秀一:“……?”
隻想儘快辦完業務趕去校園祭的貝爾摩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