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特加想著想著,忍不住滋滋冒起了香草冰激淩:“好狠毒的醫生!話說回來,竟然能忍住了沒有采用這種落井下石的方式,難道烏佐還真像大哥說的一樣……很有分寸?”
這個念頭閃過,伏特加陡然一驚:想想曾經經曆的各種爆炸,想想自己拿出十二萬分的謹慎才艱難避開的多重陷阱……或者往近了說,想想前幾天劫匪抵在他腦門上的蓄勢待發的槍支――有分寸?這算個鬼的有分寸!
“唯一的區彆就是,如果我的指紋因為烏佐設計的案子而暴露,那麼四舍五入,這也算是在泄露組織的信息。”
伏特加暗暗提醒自己不能對那個小陰比放鬆警惕:“也就是說,那小子就算有分寸,有的也不是留我一命的分寸,而是把他自己摘得乾乾淨淨的分寸!”
伏特加頭腦風暴的時候。
旁邊,沉默的黑山醫生也進行了一場腦速不亞於他的思考,並留了一通分量不亞於他的冷汗。
黑山醫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得從語氣和神態來看,這個年輕的偵探不像是在推測,倒更像是親眼看到了那些場景,此時正在把它們原樣複述出來。
一想到自己自認隱秘地做著殺人準備、愉悅地舉刀殺死仇家的時候,有一雙無形的眼睛正靜靜在身後看著他……他就忍不住背後發毛。
“……不,這怎麼可能!”
黑山醫生深吸一口氣,咬咬牙調整著自己的心態,他在心裡低聲嘀咕:
“我畢竟是第一次殺人,就算提前做過心理建設,也難免覺得緊張,一定是這種緊張影響了我的判斷――對麵可是一個名偵探,如果他真的看到了,怎麼可能靜靜旁觀?肯定早就熱血地衝上來製止了。
“退一步說,就算他不是那種熱血的性格,我作案的時候也已經確認過周圍的情況,不可能被人或者被隱藏的攝像頭目擊到……哼,這小子沒準是故意裝出這種作態,想以此來詐一詐我――居然敢跟心理醫生玩心理戰,真是自大啊。”
黑山醫生漸漸冷靜了下來,他擺出了從容的長者姿態:“小同學,這隻是你的推測罷了。你說的那些手法乍一聽仿佛很有道理,可實際上,那隻是千萬種可能當中的一種。
“雖然?不信,但案發時我的確就在辦公室裡,那時我正在接一通匿名人士打來的抱怨電話――身為醫生,難免有治不好的病,也總會有病人和家屬來找我抱怨。我不想讓同事到我被訓斥時難堪的模樣,所以才躲在裡間接聽電話。”
“如果你真覺得凶手是我……”黑山醫生笑了一聲,終於難以藏住對對麵偵探的怨念,“那就拿出我是凶手的實際證據來,而不是在這裡顯擺你那些乍看很有道理,實則破綻百出的推理。”
江夏耐心聽完他的反駁,沒有直接答話,而是轉頭跟旁邊的警察低聲說了幾句話。
鑒識科警員點了點頭,小跑著取來一隻物證袋。
黑山醫生蹙眉看過去,目光陡然一頓――透明的物證袋裡,赫然裝著一隻速食食品的空包裝,以及一盒已經喝乾的牛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