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世紀流行段子,說段子倒是能信手拈來,葷的素的都行。
作詞?屁也不會。
算了,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
既然不會作詞,不如實話實說,省得當眾出醜。
想到此處,坦誠一笑:“實不相瞞,我於吟詩填詞一竅不通,這道題隻怕過不了關,就當認輸吧。”
蔡攸心說怎麼樣,就知道那道題是蒙的吧?
換道題就露餡了。
“賢弟玩笑了,剛才賦詩點評,出口成章,才華橫溢,這會兒請你作詞,怎麼又說不懂呢?
“難不成,你剛才的點評都是找人捉刀寫就,背好了再來應付太師府的嗎?”
“小弟哪敢”,高展從容應答,“我都不知有考試環節,又怎麼可能提前準備?實在是不通詩詞,深怕貽笑大方。”
“哎,此話不妥。既然是考題,還望賢弟不要推卻。”
瞧瞧,推還推不掉,認輸都不行。
高展猶豫,隻好說道:“既然如此,容我稍作思考。”
高展在房間裡慢慢踱步,腦子裡飛速旋轉。
他在想南宋有什麼名人名作可以借來應付。
許多南宋大家在高展腦海裡飄過:辛棄疾、李清照、文天祥、嶽飛……
許多閃亮的詞句流星般劃過深沉的記憶:
“醉裡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
“知否知否,應是綠肥紅瘦”;
“零丁洋裡歎零丁,惶恐灘頭說惶恐”,
“怒發衝冠憑欄處,瀟瀟雨歇……”
呀!
《滿江紅》可以啊,彆說自己,連秦檜都會,還讓全軍複誦呢。
真難為張大導演胡扯八謅,竟然把《滿江紅》設定為嶽飛獄中絕筆。
他都獄中絕筆了,又怎麼能“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
詞到嘴邊,高展突然皺眉“刹車”,覺得“創作”《滿江紅》不合時宜。
在太師府相親,怎麼就“怒發衝冠”了?
北宋正繁華,怎麼就“靖康恥、猶未雪”了?
你才十八歲怎麼就“三十功名塵與土”了?
明明山河穩固,怎敢說“舊山河”?
你要為唐朝複辟嗎?
那不是要造反,腦袋瓜子還要不要?
可眼下的問題是,除了這首《滿江紅》,其他都隻能記起“亂瓊碎玉”,沒一首能完整背下來的。
這可怎麼辦?難道蔡筱筱與我無緣了?
人家“千裡挑一”,我連麵都沒見上,豈不是虧了?
高展暗暗憋悶,在房間裡慢慢踱步,一步、兩步、三四步,五步、六步、第七步,目光又落在那幅《觀滄海》上。
哈哈,有了!
高展自信抬頭,內斂謙遜的眼光掃過眾人。
蔡攸驚問道:“衙內才來回踱了七步,就已經想好了一闕詞嗎?若真如此,堪比三國七步成詩、八鬥才子曹子建。”
高展謙虛道:“慚愧慚愧,我哪敢跟曹子建相比?曹子建七步成詩,我七步隻憋了一腦門子汗。
“不過,蔡太師親手所書的這幅《觀滄海》,的確讓我想到了軍閥混戰、刀兵四起的三國時代。
“魏蜀吳三足鼎立,連年征戰,苦了萬千黎庶。他們衣不蔽體、食不果腹、朝不保夕、命如草芥。
“而那些王侯將相,雖風騷一時,時過境遷之後也早已化為枯骨黃土,如繁華舊夢。
“想到此處,小人感慨萬千,鬥膽湊了一首《臨江仙》,當眾獻醜,還望太師、樞相和大學士不要見笑。”
蔡京微微頷首:“大膽作來!”
高展微微一笑,隻誦出一句,就讓眾人驚為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