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韓豐前來彙報,說“赤發鬼”劉唐除見了宋江以外,還去見了朱仝和雷橫。
高展問道:“可送了他們東西?”
韓豐道:“各送了一個包裹,不知裝了什麼。”
高展道:“無非是金銀書信。朱仝、雷橫都收了嗎?”
韓豐道:“朱仝沒收,雷橫收了。”
高展暗怒,心說雷橫啊雷橫,這些錢你也敢拿?
收了梁山的錢,便是勾結梁山的罪。
貪財尚可容忍,預留上山的後路便是死罪。
高展不動聲色,眼下並不追究此事。
他最關心的是,宋江還會不會再次因為晁蓋的書信栽在閻婆惜的手上。
若是走向未變,隻怕今晚又將成為宋江人生的分水嶺。
……
轉天一早,高展還在呼呼大睡,秋月、海棠在床頭推搖呼喊:
“老爺,快醒醒,不好了。”
高展眼也不睜,問道:“何事?”
秋月回道:“出大事了,宋押司殺了人。”
高展翻身坐起:“他果然又殺了閻婆惜?”
秋月、海棠倒愣住了。
秋月懵懂問道:“老爺是如何知道的?”
海棠也問:“老爺為何說‘又’?”
“哦”,高展掩飾,“我剛好做夢,夢到宋押司殺了他那外宅閻婆惜,老閻婆一大早揪著宋江到縣衙告狀。”
“哎呀!”
秋月驚叫一聲:“老爺神了,正是那閻婆到縣衙告狀,說宋押司殺了她的女兒。
“因事關重大,又牽涉到宋押司,縣丞崔凱不敢做主,派衙役來請老爺前去審案,衙役正在外麵等候。”
海棠補充道:“隻是那婆子揪來的不是宋江,倒是那街上賣糟醃的唐牛兒。”
高展嗬嗬。
除了事情發生的時間不同,其他一切照舊。
就連“倒黴蛋兒”唐牛兒也再次卷入了這起殺人案。
“我知道了”,高展指示海棠,“你讓衙役告訴崔凱,隻管審案,秉公辦理即可。”
海棠問道:“這麼大的事兒,老爺不親自過問嗎?”
高展道:“我還有些事情要琢磨一下,你們去告訴崔凱,隨時彙報案件辦理情況。”
海棠點頭,去到外麵將高展的意思告知衙役,再回來發現高展又躺下來睡著了。
原來老爺管“做夢”叫“琢磨事”。
……
當晚,崔凱來找高展儘說辦案進展。
他說,已經驗屍完畢,閻婆惜成殮以後寄放在寺院裡。
又稟報說,閻婆和押司張文遠咬定是宋江所為,逼官府派人到宋家莊捉拿宋江。
但宋江逃亡在外,捉拿未果。
本想找宋太公要人,但宋太公拿出文貼憑證,說數年前告宋江忤逆,早已將他逐出家門,斷絕了父子關係。
案情彙報完畢,崔凱清退眾人,與高展低聲商議道:
“相公,宋江仁義,縣衙上下都替他求情;
“反觀那閻婆惜,與押司張文遠勾搭成奸,鄰裡皆知,現如今死了,上下都說報應。
“依下官之見,不如為宋江出脫,將事情朦朧推在唐牛兒身上,刺配偏遠之地,了結此案。”
高展對縣丞崔凱的建議十分反感,冷哼一聲,責問道:
“你與那唐牛兒有仇嗎?唐牛兒的確有錯,至於流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