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未說完,武鬆已如醍醐灌頂,抱拳道:
“我知道該做些什麼了?
“若相公不棄,我武鬆願誓死追隨相公,憑借這一身的功夫,助相公剿匪平亂,創造那百八十繁華富庶的‘新汴京’。”
高展大喜:“要的就是你這句話。
“誌向不同、格局不同,但有這番誌向,武二哥早晚名垂青史,如關二爺那般為萬民稱頌、塑身立廟!”
武鬆道:“小人不敢奢望,隻願為相公效犬馬之勞!”
高展十分欣慰:“好,武二哥隨我入席,我當好好敬你幾杯酒。”
當晚暢飲到深夜。
武鬆、扈三娘、趙能、趙得都喝得儘興,唯有杜興卻顯得心事重重。
當晚回到太尉府,其他人各自睡了。
杜興睡不著,起身來尋高展。
施禮以後,欲言又止,看看在一旁伺候的秋月、海棠。
秋月、海棠會意,微微萬福,自行退下。
高展問杜興道:“兄長有何事教我?”
杜興急忙說道:“小人不敢。
“今日在樊樓上,相公與武二哥說的那番話,小人感慨良多、受益匪淺,但有一點小小困惑,特來求教。”
高展笑道:“兄長請講。”
杜興道:“小人所言,隻怕大逆不道。”
高展笑道:“你就當這是在獨龍岡李家莊,儘管暢所欲言。
“無論說些什麼,出你的口、入我的耳,不會有第三人知道,更不會追究兄長的責任。”
杜興放心了,說道:“相公言說,要創造百八十個繁華富庶的‘新汴京’。
“小人以為,慢說百八十個‘新汴京’,即便十個八個,便是驚天偉業。
“但相公可曾想到,阻撓相公偉業的不光有江湖鄉野的賊寇,更有廟堂之上的官吏。
“譬如說,那江南水鄉原本富庶,貪官汙吏卻橫征暴斂,弄得民不聊生、哀鴻遍野。
“再比如,蘇杭之地的官吏投上所好,搜羅花石,逼得千萬百姓妻離子散、家破人亡。
“創業如推車登山、逆水行舟,一人拖車、千夫倒拽,憑相公一己之力如何能創造百八十個繁華富庶的‘新汴京’?
“就算創成偉業,又如何夠那些貪官汙吏敗壞的?相公這驚世偉業為誰所創呢?”
杜興曾與高展在獨龍岡李家莊促膝長談,信任高展,才將這番肺腑之言和盤托出。
高展不說話,隻將一雙眼睛死盯著杜興。
一如當初在獨龍岡,杜興的眼神之中閃爍著不甘和野心,與武鬆等人的眼神截然不同。
高展的語氣平緩卻無比堅定,說道:
“驚世偉業,當然是百姓的驚世偉業,更是我高展的驚世偉業!
“凡有阻我者,寇擋殺寇,官擋殺官!”
杜興眼前一亮,問道:“那趙官家呢?”
高展冷冷一笑,並不回答。
杜興急忙叩拜:“小人懂了,小人願粉身碎骨,追隨相公!”
高展並不攙扶,說道:“既然如此,我正有一事要你去做!”
杜興道:“上刀山、下火海,杜興無有不從,相公儘管吩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