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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山腳下,空曠之地,山風勁吹。
上百麵“梁山”纛旗、“晁”字帥旗、虎將旌旗迎風招展,獵獵作響。
塵埃起處,梁山兵馬列擺陣型,連山傍林,不計其數,嚴陣以待。
正中間門旗之下,“托塔天王”晁蓋頂金盔、掛金甲,胯下大黑馬,手掌大鐵槍,威風凜凜、器宇軒昂。
上首列了吳用、林衝、劉唐、阮小五、張青、孫二娘、杜遷;
下手是公孫勝、魯智深、阮小二、阮小七、曹正、宋萬。
不管是馬上武官,還是步下戰將,無不怒目橫眉,殺氣騰騰。
武鬆的眼裡沒有彆人,隻有光腦袋、大胡子的魯智深。
但見他身穿皂直裰、斜綰青圓絛,腦門鋥亮、胡須濃密。
三四月的天氣卻袒著胸脯,露出一片蓋膽寒毛。
肩頭扛著鐵莽般的一條禪杖,背後背了一把戒刀,肩上露出刀把來。
好一個猙獰的和尚:生成食肉餐魚臉,哪像看經念佛人?
看了半晌,武鬆倒有三分喜愛。
與此同時,魯智深也將一雙眼目死盯著武鬆。
景陽岡醉打猛虎的傳說近於傳奇。
英雄了得的“赤發鬼”劉唐被他一招打得吐血不止,卻是許多人親眼所見、切身記憶。
梁山之上誰不懼怕三分
魯智深耳朵裡灌滿了武鬆的威名,也早就想會他一會!
他眼見武鬆似有三分醉意,身後還有人專門推了一輛車,車上放了一個大酒壇。
從未見過帶酒打仗的,魯智深立時對武鬆竟有三分好感。
隻可惜,這麼一條好漢,竟淪為朝廷的走狗。
於是怪叫一聲:“灑家將那武鬆捉來,給劉唐賢弟報仇出氣!”
拖了禪杖衝出隊列。
武鬆見了,冷哼一聲。
回身將車上的那壇酒去了泥頭封口,倒提起來,傾瀉入喉,轉眼間灌了大半壇。
將酒壇子往地上“啪嚓”一摔,豪氣乾雲,拖了镔鐵棍迎上前去。
兩個人腿上加力,越跑越快。
一個如猛虎下山,一個如雄獅出擊;
一個高舉水磨禪杖,一個掄圓了镔鐵大棍。
耳輪中隻聽得“當”的一聲,杖棍撞擊,天崩地裂,噬人耳鼓。
魯智深的禪杖、武鬆的斌鐵棍翻著筋鬥倒飛出十幾丈遠。
兩個人也都被震得倒翻了兩個跟頭。
各自翻身而起,隻覺得胸口發悶。
分彆抬手觀看,顫抖不止,虎口震裂,鮮血崩流。
武鬆經此一合,隻覺得每個汗毛眼都往外冒酒氣!
“好厲害!”
武鬆直呼,“倒拔垂楊柳的魯智深,真英雄也!”
魯智深也很欽佩:“武二郎喝得半醉竟能將灑家的禪杖崩飛,果然是條好漢!”
“再來!”
武鬆從背後拽出鬼頭刀,再撲魯智深。
魯智深急忙拽出戒刀迎擊武鬆。
又是“當”的一聲,刀刃相撞,都險些脫手。
打鐵一般鬥了三五個回合,兩把刀砍得豁豁牙牙,麵目全非。
魯智深連續劈砍,突然間刀裡夾腳,“砰”地一聲正蹬在武鬆前胸。
武鬆仰麵摔倒,鬼頭刀脫手,摔出一丈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