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紛紛舉杯謝過。
祝龍、祝虎領著祝彪給高展磕頭。
一來謝罪,謝當初劫殺之罪;
二來謝恩,謝高展不殺之恩。
祝彪窘迫難當,跪倒參拜。
上次,高展抓了祝彪,拉到法場嚇唬一頓,又將他放回到祝家莊。
回莊之後,祝老太公講述“事情的經過”。
說高展所做一切都隻是為“考驗”他,可惜他沒能通過“考驗”,錯失了為朝廷效力當官的機緣。
祝彪半信半疑。
後來聽說扈三娘跟高展去了鄆城縣,內心憤懣,消沉數月,卻畏懼高展官身,不敢再打扈三娘的主意。
如今隨軍征戰,並不是為了幫助高展,而是為了表明祝家莊的衷心。
高展攙扶祝彪,察言觀色,見祝彪神情複雜,便知他仍心有嫌隙,想來扈三娘的事他依然沒有釋懷。
但還是拉攏道:“三郎此戰驍勇,幫了官兵大忙,劫殺之事我既往不咎,望三郎多立戰功。
“但等時機,我調你三兄弟到我軍中效力,少說做個提轄、製使,光宗耀祖。”
祝彪再次磕頭謝恩。
轉過天來,官軍沿著水寨罵戰,武鬆憋著一肚子力氣要鬥魯智深。
奈何梁山閉門不出。
武鬆求戰心切,建言道:“乾脆征調官船、征用民船,大舉攻山。”
高展擺手道:“梁山四周水網密布,埋伏下數萬兵馬也不在話下,強行攻山必定陷入不利境地。”
武鬆道:“難不成讓賊寇坐山取樂、逍遙自在?”
高展反問楊誌和欒廷玉:“你們說說,該不該攻山?”
欒廷玉道:“以小人之見,應圍而不攻,斷其鹽糧。
“圍困一月,梁山自亂;圍困半年,梁山之上必定人肉相食,不戰自敗。”
高展稍稍權衡,說道:“就依欒教頭!”
當即傳下命令,封堵梁山水泊周邊的碼頭要道。
又命人快馬加鞭通報四麵的州城鎮寨,令其出兵,合力圍困梁山。
隨後留下扈三娘,打發“祝氏三傑”、李應、扈成等人在獨龍岡一帶駐守,幫助所屬州城鎮寨圍困梁山。
眾人告辭離去,依計而行。
高展是要滅掉梁山嗎?
並非如此,梁山是他的棋子,也是他的養兵場,早晚要招到麾下,為己所用。
滅了他們,反而壞了自己的籌謀。
高展並不擔心困死梁山。
梁山水泊方圓八百裡,若要困死梁山少說需要五六萬兵馬。
如今濟州兵、鄆城兵加起來總共不到五千人,算上梁山四周州城鎮寨的官兵也不過一兩萬人,根本困不住梁山。
再者說了,這點人馬若能困死梁山,山上的那幫人豈不都成了廢物?
既然困不住,為何還要圍困?
一來虛張聲勢、威懾梁山;
二來借圍困梁山向朝廷討要錢糧。
打仗就要花錢,與其任趙佶將朝廷的錢糧花在享樂之上,還不如運來給我;
三來做樣子給朝廷看——你們瞧瞧,我高展自任濟州兵馬都監以來,不辱使命,不光來之能戰、戰之能勝,還能困住梁山、降龍伏虎。
行軍打仗這種事,不光要能打,更得能宣傳。
宣傳不到位,打贏了也白搭。
高展命人修書回報太守蔡得亮,讓他籌措糧草軍餉;
又命人去往汴京,給太尉高俅送信報功。
隻要高俅知道了他的功勞,官家趙佶、太師蔡京也就都知道了。
果然不出半月,朝廷下發嘉獎令,除運來大批糧草以外,專門重賞高展銅錢三萬貫、駿馬一百匹。
高展一兩銀子、一匹馬都不留,全部賞賜下去。
濟州兵、鄆城兵同等對待;死傷的官兵也人人有份;
又命人送了一批錢財到了獨龍岡,分給祝、扈、李三莊的莊丁。
此事過後,高展的聲威再次高漲。
所到之處人人感恩戴德,有誰還記得那前任都監湯來?
太守蔡得亮看在眼裡,知道再不可能壓住高展,這濟州城也不可能再有湯來的職位,便請他吃一頓飯,打發他離開濟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