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源縣縣衙,知縣李文書正在悠哉悠哉的品茶。
“噠噠噠...”
外麵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位衙役的身影來到近前,躬身低聲說道:
“大人,吳主簿求見!”
“嗯~?他怎麼來了?”
李文書喝茶的動作一頓,隨後便是不緊不慢的說道:
“嗯~,帶他進來吧!”
“是!”
來人應了一聲,隨後便是快步離開。
片刻過後,便又是一陣腳步聲傳來。
“噠噠噠...”
緊接著,神色悲戚的吳多運,迅速的邁步走進。
“噗通!”
當距離李文書一米多遠的時候,吳多運撲通一下跪倒在地,語氣哽咽的說道:
“大人,求大人為屬下做主啊...”
“咦~?吳主簿這是何意?快快請起,快快請起!
何止於此?何至於此啊?”
在見到吳多運如此模樣之後,知縣李文書也是不禁嚇了一跳,猛的便是站起身來,快步來到吳多運的麵前,將人虛虛扶起。
雖然他作為知縣,乃是渭源縣的最高長官,吳多運隻是一個主簿。
但是,作為當地的地頭蛇,一些該給的尊重還是要給的。
否則的話,他可能辦事不行,但是他要是想要壞事,那絕對是一頂一的。
“大人啊,屬下、屬下,屬下一家五六十口,全都被賊人給害了。
三千石糧食,萬兩白銀,全被賊人給搶走了...”
聽到知縣李文書的詢問,吳多運不由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起來。
這要讓王朝他們知道,非要呸他一臉不可,臉可真大。
就算是把他家的豬狗都算上,那也沒有五六十口啊。
事實上,就算加上吳家的護院,他們這次也就殺死了二十來人。
但是到了吳多運的嘴裡,這直接就是翻了一番還多。
而且,還有糧食,算上分出去的,也不過一千五百石左右,至於金銀,加起來也就一千多兩不到兩千兩,這一下直接翻了五倍還多。
另一邊,知縣李書文在聽到三千石糧食,萬兩白銀的時候,眼睛不由亮了亮,手中茶盞重重的放在作案之上。
“啪!”
“賊人大膽!豈敢在老爺我的治下,行那滅門搶劫之慘案...”
“吳主簿快快請起,本官必然會查個明白,將那賊人儘快捉拿歸案,明正典刑。”
李文書一臉的憤怒,心中不斷的盤算著,如果剿滅了這夥匪徒,能夠獲得多少的金銀財物。
而吳主簿既然被滅了門,隻剩下的孤家寡人一個,也沒有那個能力與他爭奪財物了吧?
不過,該需要的詢問,還是需要詢問一下的。
“嗯,吳主簿,你可知那賊人的來曆?”
“大人,那就是我們那裡一夥餓急了眼的賤民,賊首叫做王朝,大概要有兩百多人...
可憐我老父、老母,往日裡行善積德,時常接濟鄉鄰...
卻沒想到,那些賤民不知感恩,反倒害了屬下一家十幾...幾十口人的性命,劫掠了屬下祖祖輩輩積蓄下來的財物...
大人,大人一定要為屬下做主啊...”
“兩百多人啊...”
李文書有些皺眉。
至於吳多運後邊說的話,李文書根本沒有聽進心裡。
那什麼行善積德、接濟鄉鄰,聽聽也就罷了。
真要積德行善、接濟鄉鄰,也不會家裡有著數千石糧食,還導致治下百姓餓到急眼,化身亂民劫掠了。
他所在意的,還是賊人的數量,以及他們還能剩下多少的財物。
不過,他倒也沒有太過放在心上,左右不過一些餓急了眼的災民,朝廷官兵一到,那還不是望風而逃?
在想了想之後,李文書便是凝眉吩咐道:
“去,將縣丞武昌,還有統領武平叫來...”
在明朝,一般情況下剿匪,可不是出動正規軍,更不可能是捕頭、捕快。
捕頭、捕快乃是屬於巡檢司,主要負責緝捕盜賊。
事實上,大部分的內地城市,招募的民壯,才是負責城池保衛、剿滅叛匪的主要人員。
天順元年,第一次將招募民壯,正式納入規製。
令募民壯,鞍馬器械,悉從軍給...
至此之後,招募民壯漸漸正規,越發嚴格。
閒時訓練,忙時務農。
訓練基本遵從春夏秋月二操,冬天操三歇三,以不違農時為要,並且有紙甲、腰刀。
主要就是作為正規軍的輔助,參與城池的防守,剿滅叛匪,維持治安,修繕城池等等。
由此可見,最初招募的民壯,戰力還是很強的。
隻可惜,隨著時間的推移,這部分也就漸漸廢弛了,不要說是操三歇三了,可能一年到頭都訓練不了兩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