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他感覺到許大成瞬間長大了一截,一種叫做責任感的種子開始在這少年心中種下,以後會發芽、開花、結果。這就是男人。
中午的時候兩個士兵又送了一次飯進來,這次居然還有一小盆菜湯。
吃完飯,周文輕鬆的翹起個二郎腿說道:“大成,咱們的苦日子到頭了,估計今天咱們就會被分下部隊去了。”
“你怎麼看出來的?”
周文耐心解釋道:“你想啊,如果那個三貪處長還要給咱們苦頭吃,怎麼可能還按時給咱們送飯?他是怕把咱們打很餓壞了,分出去的時候影響太壞,對他的名聲不好。”
果然如周文所料,快下午時分,有人把門打開叫道:“周文,許大成,出來。”
周文兩人一前一後走出了屋子,在房裡呆久了,下午的陽光有點刺眼。
周文眯起眼,一眼就看見有個比自己年紀稍大點的青年軍人筆直站在陽光之中。長得粗眉細眼,中等身材,皮膚有點黝黑,身材挺拔而厚實。紮著武裝帶,斜挎著一把駁殼槍,背上還背著一把漢陽造。打著綁腿,穿著布鞋。全身透著乾淨、利落。
他一看見周文他們出來,臉上就露出真誠又帶有點憨厚的笑容,眼睛眯成一條縫,一排小白牙在陽光下耀眼奪目。
“塞班!”周文差點兒就叫出聲來。記憶中那個同樣笑容真誠,同樣有一口小白牙的黑人兄弟形象和眼前的軍人相重疊。
看到周文眼裡露出的親切目光,那個青年軍人笑容更甚。
他不等旁邊的看門士兵介紹就搶前一步,一把抓住周文的手臂,熱切的說道:“早就盼著有學生能分到俺們補三團了,這下可好了,俺們團也有能識字兒的兵了。”
說完才發覺自己緊緊抓住周文的手,急忙放開後退一步連聲說:“對不起,對不起,俺一高興就有點兒那個,沒弄疼你吧?”說完把手在衣服上擦了擦,又上前想查看周文的手臂。
周文一瞬間就喜歡上了這個樸實的陽光小夥兒。人與人交往是講緣分的,有的人初一照麵就相看生厭,而有的人不用交流,隻一眼就成一輩子的朋友。
周文伸出右手握住青年軍人伸過來的手,對方手掌比自己的寬大,手掌心和虎口都有厚厚的老繭,知道是長期練槍練出來的。
對方可能不知道握手禮,任由周文握著他的手,又不敢用力,愣愣的看著周文。
周文微笑解釋道:“咱們握個手,就算是認識了,我叫周文。”
“你好!我叫許大成。”許大成也上前和他握手。
“哦!你好,你們好,俺叫高小山,是俺們團長派俺來接你們回俺們補充三團的。”一連串的“俺”把周文打得七暈八素。
高小山一見到周文也是心生好感,這個學生白白淨淨的,身子雖然略顯瘦小,但卻有種讓人不可小視的氣度,看向自己的目光和展露的笑容都透著一股親切,就好像是和自己早就認識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