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曉平個頭比周文稍矮,長得勻稱結實,臉上青腫已消大半,濃眉下一雙大眼睛還掛著淚花,娃娃臉,兩腮上還有點嬰兒肥,分明還是個大男孩。
周文喜愛地幫他擦去眼淚,說道:“人犯錯不怕,又不是聖人,人人都會犯錯。但是知錯能改的就少了。知錯不但能改,而且還能從錯誤中學習到本事的,那更是少之又少。
我希望師弟你是後一種人。至於跟我學本事,那不是個事兒,隻要師兄我會的,都要教你,關鍵是你自個要努力,要吃大苦。”
“我能吃苦,隻要師兄發現我偷懶,隻管抽我,我服。”張曉平認真的對著周文點頭道。
周文哈哈大笑,忍不住伸手揪了揪張曉平的嬰兒肥腮,說道:“師兄一般不打人的。你是我師弟,我怎麼舍得抽你,今天是給你治病,何況你的錯誤有點兒嚴重,隻希望你以後做事兒的時候,都想一想今天這頓打。
好了,咱們哥倆去香案給你母親上香,咱們報仇的時候到了。”
邊走邊搓著手指感歎,這手感真好,師弟以後這肥腮怕是經常要腫啊。
紫清老道看著這師兄弟倆親熱和睦的身影,欣慰的笑起來。隻覺此生再無牽掛,心情竟是從沒有過的舒暢自如。
土匪們以祁老六為首,都在空地上跪成三排。之前王胡子已經把加入土匪不到半年的,手上還沒沾血的,提了出來在邊上觀刑。現在跪著的七十多個都是多年悍匪。
王胡子一身戎裝,背上背著把大刀,腰間又彆上了一把繳獲的大眼擼子。這次周文可不敢再借了,事不過第三啊。
王胡子眼中含淚,手裡端著酒碗,仰天大喝道:“大虎,高兄弟,各位老少爺們,今天王胡子給你們報仇了,願你們在天之靈不再傷心,隻管閉目去吧。”
說完將酒碗向天上敬了敬,又朝地上潑了半碗,剩下的一口喝乾,抹了抹胡須就大步走到祁老六身邊,左手將他提拖著走出了隊列。
祁老六已經被吊掛在木樁上一天一夜,早就奄奄一息,這時被王胡子拖著走,連哀嚎都嚎不出聲來。
王胡子將他拖到山口,從背上抽出大刀,大喊道:“天地作證,祁老六殺我兒子和兄弟,今日我將他一刀兩段,從此
仇怨兩消。”
說完一刀揮下,祁老六好大的人頭飛起。
王胡子這是按照土匪的江湖規矩辦事,意思是冤有頭債有主,今日隻殺真凶,不禍及家人。仇恨就不會一代代傳下去。
這也是王胡子這種義匪才會守這個規矩,更多的黑道梟雄卻是要斬草除根,雞犬不留。
其他土匪的行刑都是交給了警衛連,周文規定隻能用刺刀,不管用刺還是抹,隻能出一次手,還不能被血沾到身上。
出現失誤的,今晚就在屍體邊上吃飯睡覺。周文親自帶頭,包括妙花和張曉平也要參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