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先找到紅袖。
……
8月份的許昌依然酷熱難當。城東門外,熊三帶著一群士兵,正頂著正午火球般的太陽在執行守衛任務。他看著旁邊大樹下趴著的一條土狗,正伸著長長的舌頭直喘氣,不自覺地把自己已經被汗水打濕的軍裝領口扣子解開,巴不得自己也能把舌頭伸出來透透涼氣。
熊三自從和周文他們分手後,因為綁架了足夠的學生投軍,就被石友信任命為獨立團的一個連副。大戰開始後,又被劃歸許昌城防部隊,當上了連長。
現在已經是連長的熊三,絲毫沒有當初升職時的誌得意滿了。今天一早就聽說三十公裡外的鄢陵縣城已經被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國民軍攻克,隻有不到兩個團兵力守衛的許昌城現在可謂是人心慌慌。
再有一個時辰就要徹底封閉城門了,熊三他們的任務就是接受和鑒彆從鄢陵縣城退下來的潰兵。
“三哥,來了來了。”已經升任排長的狗財在熊三身邊叫道。隻見遠方一大群潰兵正狼奔豕突,沒命地狂奔而來,有幾個騎馬的軍官衝在隊伍前方。
“都給老子打起精神來,問明番號和證人。來曆不明,沒有證人的一律先下了槍看守起來,等長官來處理。”熊三大聲命令。
不多時,幾個騎馬的軍官就到了城門口,這時也沒人敢拿架子顯官威,能逃得一條性命出來就不錯了,幾個軍官都很配合熊三的檢查。
但後麵的亂兵就不同了,個個都是軍裝不整,汗流浹背,一副狼狽模樣。更有的還不斷驚恐焦急地回頭觀望,生怕追兵接踵而至。
“快放俺們進去啊,都特麼什麼時候了,國民軍就在後麵,晚了大夥兒都完球了。”“就是,還檢查個機巴,快放老子進去……”幾百潰兵都成了驚弓之鳥,生怕進不了城斷了自己生機,都開始焦躁地叫嚷起來。
熊三闖蕩江湖多年,又在軍中曆練了一年多,見此陣勢倒也不慌張。抬手就把駁殼槍抽了出來,指著潰兵們大聲道:“都給老子聽著,再多囉嗦一句,誰都特麼彆進城了。敢闖城門的都看看城牆上的機槍。想進城就照老子的規矩來。”
潰兵們這才看見城牆上架著的馬克沁重機槍,陰森森的槍口正指向自己方向,於是都消停了吵鬨。
這時,一個清脆的聲音傳入熊三耳朵,“三哥,彆來無恙啊,還記得小弟嗎?”
熊三循聲細看,就看見一個熟悉而年輕的身影從潰兵隊伍中走了出來。細眉、大眼、挺直的鼻梁。相比以前那個瘦小的身軀,長高了許多也健壯了許多,正是一年多未見的周文。
熊三怎麼可能會不記得周文,那個自己親手綁架來從軍的少年,那個拿著把匕首就打退一群土匪的少年,那個為了自家兄弟的安全
就義無反顧衝向土匪,順帶也救了自己一命的少年。
周文笑眯眯地走上來,向正在發愣的熊三伸出了手,口中說道:“三哥,好久不見,兄弟們現在是24師留守處運輸隊的,奉命去公乾,被兄弟部隊征用了一個多月才放我們回來的。”
熊三腦筋急轉幾下,也笑著伸手和周文相握,說道:“一年不見,小周兄弟風采更甚從前,哥哥我差點兒沒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