嘚!全怪我了,老臉掛不住了吧?這還不是跟王胡子學的。周文暗自好笑。趕緊說道:“是是是,是我的錯,老吳叔您消消氣兒,一會吃飯我自罰酒給您賠罪。”
安撫了幾個老叔,周文和高小山互相望望,走出來歎了口氣。真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啊。這老老少少的都不讓人省心。
晚上會餐,周文看著隊員們都麵露怪怪的神色,一個個不說話低頭吃飯,場麵並不熱鬨。隻有體淨和鐵牛兩個自坐一桌,沒心沒肺地吃得酣暢淋漓。周文隻當是兄弟們還在為怎麼選擇而苦惱和迷茫。也沒在意,陪著老吳叔幾個喝了幾杯酒後,就上樓去照顧紅袖去了。
晚餐他沒有讓馮天培和周用賓下來吃飯,是張曉平送飯上去的。他要等明天隊員都確定後,再讓他們正式入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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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周文淩晨五點半準時醒了過來,聽著外麵的雨聲,心情也有點兒沉重。雖然他自信大多數隊員會跟他走,但是和隊員們出生入死一年多,兄弟感情已經深入骨髓。任誰走了心裡都是不舍。
用涼水洗了把臉,就穿戴整齊,披上雨衣,走出了屋子。
一出門就覺得不對,大雨中,一支整齊的的隊伍,黑壓壓、靜悄悄列隊站在院子中央。是兄弟們。
看著那一張張任由雨水在臉上流淌的年輕臉龐,那一個個全身淋濕卻依然挺立的身軀,那一雙雙在大雨衝刷下依然圓睜著的明亮眼睛。周文隻感覺一股熱流湧遍全身,大步走上前去。
隻見高小山那熟悉的身影從隊列中跑來,立正敬禮,大聲吼道:“報告隊長,運輸隊全員四十八人,實到四十八人,全隊集合完畢。”
看著眼前這一幕,周文嗓子眼像是被什麼堵住了,良久說不出話來。隻是覺得渾身在發熱,就像有股熊熊火焰在身體裡燃燒。他下意識扯下自己的雨衣,讓大雨來澆灌自己火熱的心。
又聽見高小山大聲道:“全體都有,預備--開始。”
“書生,你彆小瞧人!”整齊的吼聲,穿破雨幕,穿破夜空,在周文的耳邊炸響、回蕩。
周文知道這是兄
弟們在責怪自己,但卻是發自內心的高興和感動。眼淚混合著雨水順著臉頰流到了嘴裡,沒感覺到苦,隻有一股股從心底冒出的甘甜。
周文開懷而無聲地笑了起來,站在大雨中望著兄弟們。兄弟們也望著他,不理會臉上流下的是眼淚還是雨水,都開心地笑了起來。這笑容仿佛是晴空中的陽光,瞬間就衝破這漆黑的夜空,穿過這瓢潑的雨幕,照亮了每一個挺拔的身軀,溫暖著每一顆年輕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