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雨庭接著他的話說道:“人形坦克,這個詞兒用得好。這樣咱們的思路就徹底打開了,就按照蘇軍師一級規模的諸兵種合成演練來進行訓練,進攻時咱們就有一分隊這樣的人形坦克進行攻堅和大縱深穿插,二分隊緊緊跟隨擴大突擊缺口,直至達成戰役目的。
防禦時就讓二分隊負責第一線防禦,一分隊就跳到外線去尋找戰機,瞅準機會就給敵人要害狠狠一下,既能隨時威脅敵人側翼或是後方,又能有效減輕防禦的壓力並給予敵人大量殺傷,等到敵人攻勢疲軟衰竭之時,還可以反戈一擊,攻守易勢。”
“這就對了嘛,雨庭你還真不愧是咱們這一夥的領隊,這一下子就真正把握住了書生組建二分隊的目的和精髓。”
陳萬裡沒有說錯,蒙雨庭剛才說的正是周文組建二分隊的初衷,這也是他從後世得來的教訓,又在中原大戰中嘗到了甜頭。
後世傭兵團的覆滅就是因為乏強有力的支援導致的,當時他們陷入敵人包圍後,不斷向雇主也就是政-府軍請求支援,但是,交戰了整整一個小時,六個人都打得彈儘糧絕,直至與敵人同歸於儘,也沒見公路上開來一輛政-府軍的軍車。而他是知道就在距離曼杜卡小鎮不到10公裡處就有一政-府軍的旅級單位駐守。
這就是小型傭兵團的命運和悲哀,在那些雇主眼中,這些小傭兵團都屬於炮灰級的角色,說丟棄就丟棄了,反正你掛了還可以省下一筆錢不是。
在中原大戰時就大為不同,有國民軍這棵大樹做後盾,有錢長官的大力支持,身後十裡就有一個整團的精銳緊緊跟隨,隨時準備支援,這仗打起來自然就如魚得水,毫無後顧之憂。
但是周文深深知道求人不如求己的道理,未來的抗戰中,如果你不是彆人眼中的嫡係,也不是背景深厚的高官子弟,戰場上情況千變萬化,說犧牲你也就把你犧牲了,而且還振振有詞道:“成千上萬抗日將士都可以犧牲,憑什麼你不能犧牲?”
蒙雨庭和陳萬裡的思路一旦打開了,這兩人的才華就立刻顯露無餘,反正也一時半會兒睡不著不是,就乾脆你一言我一句,用了兩個小時不到就把一份完整的訓練計劃商討完畢,這才感覺興奮勁消退,倦意上來,倒頭就睡。
……
第二天淩晨六點,蒙雨庭從睡夢中醒來,這是他在蘇聯學習時形成的生物鐘,不用什麼起床號和鬨鐘,每天就會這個時候自然醒來,晨練、學習、到學院食堂打早餐,然後上課……開始一整天忙碌的學習生活。
起床穿衣的蒙雨庭沒有刻意地放輕手腳,很快,隔壁床的陳萬裡也醒了,他很利索地起床穿衣,兩人不多時就穿戴整齊。當然,他們今天穿的不再是昨天身上的便裝,而是早已放在他們床頭的嶄新的傭兵團全套訓練軍服和戰術背心,高腰牛皮軍靴、綁腿、皮帶、軍帽、行軍水壺一應俱全。隻是領章上還沒有軍銜標識,當然,也沒有武器裝備。
兩人相互看看,終於再次穿上了雖然不是很熟悉,但是感覺很親切的中國軍服,不由相視一笑,就推門走了出去。
本來周文規定的集合時間是淩晨六點半鐘,但是他們覺得有必要先出去站在操場上等待彆人。
但是,等他們摸黑走到操場上的時候,卻發現昨天感覺還算寬敞的大操場上,已經黑壓壓站滿了人。天雖然還是一片漆黑,但是能感覺到傭兵團全體已經以連或排為單位,分彆以方陣隊形列隊站立著,雖然有一千多人列隊,四周卻是一片寂靜,就連喘氣的聲音都聽不到。就像是一千多棵直挺的青鬆,執拗而傲然地豎立在操場上。
最前端的一個小型方陣前,周文一個人麵對士兵們肅然站立著,看見蒙雨庭他們兩個,就招了下手,示意他們站到自己身後。
又過了十來分鐘,剩下的十二個軍官也全身軍裝如數到來,這次是蒙雨庭示意他們站到自己身邊。就這樣,十四個軍官麵對著一千多號挺直站立的士兵,沒人說話甚至沒一個人的眼光打量他們,所有人的眼光都注視著周文,等待他的指令。
蒙雨庭他們被這種肅穆莊重的氣氛感染,也都挺直了身軀,沉默地站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