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已經徹底失去了思維能力,沒有人去想著怎麼活,因為沒有人還會存著這樣的僥幸心理。他們現在已經完全麻木,已經不在乎每秒鐘都在如雨般落下的那些炮彈,不在乎迎麵呼嘯而來的成片的子彈在肆虐著彆人或是自己的肉體。
他們就像行屍走肉般嚎叫著衝鋒,甚至還希望子彈或炮彈早點降臨在自己身上,也早點兒結束這種毫無希望的掙紮和痛苦。
周文趴在戰壕裡,不斷地開槍射擊。隻是他覺得這樣的戰鬥已經沒有一絲挑戰性,甚至自己也開始變得麻木。
人的生命是如此脆弱,隻要一顆重量不過幾克的子彈頭,就能帶走一個鮮活的生命——哪怕這個生命是敵人的。
但這就是戰爭,你死我活的戰爭。
在幾年之後,就是對麵的這種現在還能稱為生命的群體,對中國軍人,甚至對中國平民製造了更大、更慘痛的傷亡。
周文一想到這些,心裡那短暫的不適和不忍就瞬間煙消雲散。
每個有良知或者說是正常的人,在這種單方麵大量收割敵人生命的時候,或多或少都會有一些心理上的波動,或不忍、或矛盾、或困惑。
但是周文一直都想不通,為什麼同樣生而為人,對麵這個群體或是叫種族的人類,竟然在今後的幾年內乾儘了連畜生都做不出來的事。
他們以殺人為樂,不管你是軍人還是平民,也不管你是老人還是兒童,他們侮辱婦女後還要用儘殘酷的手段將她們折磨至死,他們把孕婦肚子裡的胎兒挑在刺刀尖上作樂取笑。
按理說這個群體或是種族已經進入了文明時代,甚至自誇為禮儀之邦,但是麵對各種無助生命的哀嚎和痛苦,你們為什麼會笑得出來?你們為什麼會以此為樂?
是不是你們本來就——不是人?
周文的情緒波動也僅僅持續了一小會兒,但就是這麼一小會兒,戰鬥就已經接近了尾聲。
火炮和機槍已經停止了射擊,隻有步槍手們還在搜尋和射擊著野地裡的任何可疑目標。照明彈一直就沒停過,落下一顆就發射一顆,始終把這片曠野覆蓋在光明之下。
今天的戰鬥是由蒙雨庭全權指揮,周文隻是作為一個狙擊手在第一線作戰。
說實話,周文最喜歡的還是帶著一分隊的兄弟們親臨戰場,他最喜歡也最擅長的還是特種作戰。
之前一年多的辛苦經營,不管是建立產業也好,培養二分隊新兵也好,都是為了讓他將來帶領一分隊作戰時再無後顧之憂,再無資金或裝備短缺的情況。
現在,經過一係列的戰鬥之後,二分隊從指揮官到士兵都開始成熟起來,他們也許不會成為一分隊兄弟們那樣的兵王,但是他們依靠團隊的緊密協同,組成了一台運轉精密的戰鬥機器,甚至是殺人機器。
而且在不遠的將來,這台機器上還會添加更多的部件和功能,比如飛機,比如坦克。他們的發展潛力還非常巨大,周文也很是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