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姓老者看到周文依然是保持著風輕雲淡的微笑,好像對得不得青天白日勳章絲毫不介意的表情,心裡卻是暗暗讚了一聲:“就這副從容淡定的模樣,擔得起一個妖孽的稱號。”
那個孫副主席卻是搶先說道:“看樣子軍委會是有人對小周指揮不滿啊!不過我們中央黨部肯定還要出麵去為你爭取,不能讓我們中央黨部的抗日英雄在前方與日寇流血拚命,回來還要受這些屍位素餐之輩的排擠和打壓。”
這個孫副主席開口閉口都是中央黨部,其中的意味周文當然聽得懂,但是現在才是初次見麵,沒必要說的那麼明朗。
於是他嗬嗬一笑說道:“感謝兩位主席為卑職操勞,這次去淞滬戰場也是卑職作為一個軍人應該儘的義務和職責,勳章什麼的倒也不是很看重,隻要卑職手下兄弟們沒受委屈就行。至於軍委會那邊是不是公平,是不是有什麼內幕,卑職倒也不放在心上,還望兩位主席海涵,這事兒就這麼算了吧。”
周文都說了不在乎,兩位主席自然就不好再拿勳章的事做文章。但是雙方都彼此心照不宣,第一次試探就這麼淺嘗即止。
兩位主席也就開始噓寒問暖起來,並且詳細詢問起戰事的情況。
周文倒也沒有隱瞞什麼,就把幾次戰鬥的過程娓娓道來,其中說到精彩之處,引得兩位副主席要麼拍案叫絕,要麼以茶代酒、大呼痛快。
也不是說兩位副主席就沒有經曆或見識過戰爭,畢竟他們都是這個動蕩和戰亂時代脫穎而出的大人物。但是周文講述的卻是這個時代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抗擊外敵的戰爭,第一次把外敵打得肉痛加心痛的戰爭。
隻要是一個正常的國人,哪怕是一個連自己名字都不會寫的鄉野村夫,同樣會為自己國家和軍隊對外敵取得的任何一次勝利而感到歡欣鼓舞,因為我們從生下來那一刻起,就意味著我們是同胞,我們是同族。
故事講完,這兩位副主席就覺得和周文的關係拉近了一大截,他們現在看待周文的眼光,已經從政治的漩渦中超脫出來,雖然當初的謀劃不會改變,但是功利之心卻是減弱了不少,因為周文和他的傭兵團贏得了他們的尊重,是作為一個中國人對抗日英雄的尊重。
一次其樂融融的會晤就在友好親切的氛圍中結束了,實質性的東西都沒涉及。兩位副主席僅僅表示,周文在南京期間有任何難處,中央黨部都會儘力幫忙,讓周文千萬不要見外,中央黨部就是周文在南京的娘家人等等。
在兩位副主席殷切地尊尊叮囑中,周文恭敬地告辭出來,和劉若水一起乘車離開了中央黨部。
雙方的第一次會麵場麵很友好,氣氛很融洽,進一步商談的基礎就此建立。
汽車上劉若水沒有再和周文談私己話,用眼光微微向他示意了一下坐在前座的司機,就開始興致勃勃地為周文介紹沿途的街景和有名的建築。周文也知道現在不是談話的時候,也就放下心事,欣賞起金陵的古都風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