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到這裡,樓下那個聲音還在大聲嚷嚷:“樓上的,聽見沒有,趕快走人,就給你們三分鐘,快點兒。”接著就聽見腳步聲向樓梯口走來。
這時,周文聽到樓下那個叫小張的黨部官員堵住了樓梯口,低聲道:“上麵有我們中央黨部的劉處長在招待客人,請你們不要上去打擾。”
樓下的那個大嗓門沒想到這種雞皮小店也能碰到黨部的官員,猶豫了一下,但是馬上就有另外一個陰沉沉的聲音說道:“黨部的處長又怎麼了?沒聽到我們憲兵司令部在公乾嗎?趕快離開,彆逼著我們翻臉。”
小張一聽也來氣了,現在中央黨部再是沒什麼實權,但也不是隨便來個什麼憲兵就可以欺負的,連是那個處的處長都不問,也不怕自己捅到馬蜂窩,這人怕是個愣頭青吧?
小張冷聲說道:“這位上尉,說話可要負責,什麼時候憲兵司令部居然可以號令我們中央黨部了?黨部的上官可不是你一個小小上尉可以隨意冒犯的,你是想造反嗎?”
周文在上麵聽到小張這番言語,心裡不覺暗暗點頭道:“這個年輕人不錯,說話有理有據又毫不露怯色,不聲不響就一頂帽子扣了下來,已經穩穩占住了理。”
他也不想想自己的年齡比這個小張還要小。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那個上尉軍官還真是個愣頭青,這人姓陳名大力,乃是軍委會一位陳姓大佬的遠房侄子,自小就喜歡舞槍弄棒,學得了一身還說得過去的武藝,成天就喜在外與人呈勇鬥狠,讓他的父母憂心不已,最後隻好求到這位大佬頭上。
大佬也邁不開情麵,加上對這個遠房侄子的勇武還有幾分欣賞,就出麵將他保送到中央陸軍軍官學校學習,其實也就是鍍層金的意思,如果這個陳大力是個稍有點頭腦的人,自然就能夠抓住這個機會,不需要多出彩,隻要順順當當能夠從軍校畢業,將來有那個遠方叔叔的關照,在軍中的前程就是一路坦途。
但是此人卻是不省心之輩,在軍校自以為有個軍委會大佬做靠山就可以為所欲為,多次違反軍校紀律不說,後來更是自持勇力,當麵頂撞管教他的教官,甚至還揮拳相向,一時震動了學校高層。
張長官聽聞此事之後,以他正直嚴謹的治軍風格,如何還能忍受,決定堅決嚴懲這個軍校的害群之馬,這事如果是發生在普通學員身上,那就是妥妥地公開槍決以儆效尤。
但是那個陳姓大佬卻是個要麵子護短的性格,雖然惱恨這個遠房侄子不識大體給自己惹禍,但是如何能讓他在學校被公審槍決,這不是他有多心疼這個侄子的性命,而是一旦自家侄子被這麼不光彩地懲處,自己的臉往哪兒擱?
在他多次出麵找張長官說情未果後,就直接找到了校長那裡,哪位校長也是為了安撫這位手下心腹大將,就和稀泥下令張長官把張大力開除了事。這可是真正觸犯了張長
官的底線,甚至在校長哪裡不惜以辭職相抗衡,最後還是校長親自出麵做工作,用一套顧全大局的理論說服了張長官,讓這個張大力得以逃脫了軍法的懲處,僅僅隻是開除出軍校。
但是此事的發生就導致張長官和那個陳姓大佬就此形同陌路,彼此產生了不可調和的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