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了,自己這幾天所做的一切,所忍受的所有痛苦,都得到了豐厚的回報。
真特麼值了!
自己終於等到了這一天,老天爺終於開眼了。
所以他笑著,哭著,唱著從沒有唱過的小曲,喊著和裕升上下那一個個冤魂的名字,還有他的妻女的名字,讓他們和她們都來看看,看看這些畜生在痛苦之下殘嚎,在更強大的力量前討饒的醜惡嘴臉。
他的嗓子都喊破了,但是他依然還在笑,還在哭,還在喊……
這時,隊員們都讓開了營地,隻留下三個老百姓在哪裡,現在是屬於他們的時間,所有的恩怨,所有的仇恨,將在營地裡做一個了斷。
小倉歸秀驚恐地看著那些疑似軍人的武裝人員走開了,然後營地裡隻剩下了兩個拿著寒光閃閃的三八刺刀的鄉下人,還有一個依然在嘶啞喊著什麼的病人。
他這一下完全忘記了自己是一個大日本帝國的軍官,是日本社會裡的中層精英人士,是將效忠天皇和帝國作為畢生信念的武士,他現在隻想著活命,他想開口討饒,求求這兩個他曾經看做螻蟻的中國鄉下農民,隻要能夠活命,就是給他們做牛做馬也願意。
但是,他的嘴被破布死死堵住,發不出任何聲音,隻能在胸腔裡發出“嗚嗚”哀求地嗚咽,奮力扭動著被捆得緊緊的身體,就像他曾經狂笑著用刺刀造就的那一具具流著鮮血蠕動的身軀。
他驚恐而無助地看著那個麵色鐵青,臉上長著幾顆青春豆的的少年,神情有些緊張地走到他身邊,用力拽住了他的頭發,一把顫巍巍的刺刀橫在了他的脖頸上,這一刻他隻感到刀刃的冰冷和胸口的窒息。
那個少年好像猶豫著,這時一個聲音傳來:“小水,想想你娘,想想妞妞。你不要把他當人,就當他是一隻野獸。”
少年深深吸了一口氣,大喝一聲道:“為了妞妞!”
隨即手臂用力一劃……
此時,在營地不遠的樹林裡,妙花聽著營地方向傳來的一陣陣不似人發出的悶哼,還有飄來的血腥味,皺眉道:“師弟,這樣好嗎?這個少年可是個好苗子,可不要因為過早沾染了鮮血,就此廢掉了。”
周文輕歎一聲道:“唉!這個世道沒有老實人的活路,過不去這一關,以後就跟著富源商號做買賣吧
,總要給他一個好歸宿。但是如果能挺過去,就是一個好兵。抗日的道路還很漫長,咱們也需要不斷補充新的血液,”
小水之前敢為家人出頭的膽氣為周文所欣賞,後來他跟著張曉平打前站時,張曉平著意觀察了他的基本素質,發現小水這個少年身體健壯、眼力好、手穩、性格雖然內向,卻是個耐得住性子的人,張曉平認為他是個狙擊手的苗子,後麵就要看他有沒有射擊天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