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狗子踩著梯子爬上了老槐樹的一個粗大的樹丫之上時,天邊也掛起了一絲魚肚白。
“大伯,是一群穿著黃大衣的人在追著一群不知道是啥的人在打,現在都沒打到人。”
站在大樹下的柴友德一聽就知道黃大衣的必然是東洋兵,趕緊問道:“他們有多少人?往哪個方向追?”
“俺也看不清楚,看著是朝著俺們村這邊來了。”
柴友德聽得心急如焚,又想著這個侄兒是個不識數的,還不如自己爬上去看個究竟,心裡也好有個判斷。
於是,柴友德在侄兒的幫助下,顫顫巍巍蹬著木梯子上了樹,眯著眼睛就向遠處看去。
這一看不要緊,差點一顆心臟都從嘴裡嘣了出來。
原來,他正好看見雷大海他們停住了腳步,正向著村莊這邊看過來,看樣子是想要躲到村子裡麵來。
“老天爺啊!你們能不能可憐可憐我們村子幾百個無辜的老少,千萬彆來啊!把東洋兵引過來,那小鋼炮可不是咱們這些老百姓承受得了的。”
柴友德心裡默默地祈求老天的保佑。
也許是他的祈求起到了作用,也許是這些跟東洋兵拚命的好漢發了善心,他們隻是在幾百米外停留了一眨眼的功夫,就又沿著原來的方向繼續前進。
柴友德在這大冷的清晨,頭上卻是冷汗直冒,掏出手巾擦了擦汗,就想著蹲在樹丫上歇口氣,實在是兩腿都哆嗦得厲害。
這時狗子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大伯,東洋鬼子從後麵追來了,他們會不會來俺們村?”
柴友德剛落下的一顆心又一次吊了起來,嘴裡說道:“小祖宗,你可彆嚇我,東洋兵好好追著人打,來我們村子乾啥……”
說著話又站起了身,看著遠處那一群群如狼似虎的東洋兵,個個穿著黃色大衣,頭上有的戴著著狗皮帽,有的則是黃生生的鋼盔。
他們手中端著步槍,從遠方的曠野中奔來,步槍上那時不時閃著寒光的刺刀看著直滲人。
此時的柴友德隻能一次又一次在心裡默
默念叨著:“千萬彆來,千萬彆來啊!”
隻見那些東洋人都是看著那些在遠處奔逃的身影,時不時放上兩槍,一副趕羊的模樣,眼看著就要繞過村子而去,卻見後麵的幾個東洋兵卻是看向了村子這個方向。
柴友德看見其中一個人好像將什麼東西湊在眼睛上看,心裡一驚,他算是有見識的,知道那人是拿著望遠鏡在看這邊的情況,趕緊一把按住狗子的肩膀,兩人都蹲了下來。
柴友德雖然沒用過望遠鏡,卻是知道那玩意兒有放大的作用,保不準自己爺倆就被發現了。
過了不多時,實在耐不住心裡的焦急,他還是試探著站起身,透過老槐樹上的枯枝間隙看了一眼,卻是一顆心直直就沉到了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