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穀村太郎和那些後來趕來的鬼子們,都看到了被挖開的深坑中,那些在寒冷冰凍的土地下,已經嚴重變形的屍體。
這些屍體都基本被扒光得隻剩下兜襠布,就連腳上的襪子也沒有留下半隻。
每一具硬邦邦的屍體上,那些透著青色或是發白的麵孔,扭曲著,猙獰著,顯的那麼的恐怖和讓人心悸。
穀村太郎扭過頭去,不敢繼續再去看這些變形浮腫的麵孔,心裡卻是升起了幾分兔死狐悲的情緒。
畢竟這些屍體都是他的戰友和同伴。
不斷有日軍走過來觀看,然後又沉默地走開。
他們有人憤怒,有人恐懼,也有人漠然。但沒有人說話,最多隻是在嘴裡嘟囔幾句誰也聽不明白的話。
整個現場的氣氛凝重得讓人透不過氣來。
溝口佑樹用望遠鏡看著遠方大山的輪廓,心裡知道這夥義勇軍短期內是彆想找到了。
他們要麼進了前麵不知名的大山裡,要麼,早就越過了鐵路,跑到燕山山脈的密林深處,要想找到並消滅掉,已經超出了自己這區區幾百個工兵的能力範圍。
“將這些勇士的屍體都挖出來,就地焚燒。他們是為大日本帝國戰死的,都是帝國的勇士,要把勇士的骨灰送回去,讓他們魂歸故裡。”溝口佑樹命令道。
“可是,聯隊長閣下,這附近沒有足夠多的木材和樹枝。”他的副官道。
“小山中尉,你是被這些帝國勇士的屍體蒙蔽了雙眼了嗎?這裡沒有,那個村子裡肯定有。”溝口佑樹指著淺灘村的方向說道。
“傳我的命令,包圍那個村子,然後進去調查伏擊事件,這裡距離村子並不遠,裡麵的村民肯定知道點兒什麼。”
“嗨咦!”
於是,半個小時後,700多個鬼子就將淺灘村圍了個水泄不通。
淺灘村算得上是周邊的一個大莊子,本來有近兩百戶人家,之前周文他們離開前,經過柴友德的動員和說服,有一百多戶人家願意跟著周文撤到關內去,現在村子裡就隻剩下七十來戶村民。
要知道,這個時期的中國社會都有故土難離,人離鄉賤的傳統思想,大部分人不是迫不得已,一般都不願意離開自己的家鄉。
即使那些出門讀書、做生意或是當官的,在人老之後,也講究一個落葉歸根,最終還是要回到自己家鄉。
所以,總是有人會抱著僥幸的心理,總是有人不相信,鬼子不是人,是畜生的道理。
其中有幾戶在村子裡輩分比較高的老人,由於年老體衰,更是不願意過背井離鄉,顛沛流離的生活。
他們不願走,那他們的後輩家人也就都跟著留了下來。
再加上,不管哪家哪戶,都有幾個平時相處得好的鄰居和鄉親,相互影響,也就有了這幾十戶人不願離開故土。
這些人就任憑柴友德說破了嘴皮也不願意跟著走,有些人心裡還想著:“冤有頭,債有主,日本是你們殺的,現在你們都跑了,等日本人來了俺們就照實說就行了,難道他們還能把俺們全部殺了不成?”
而為首的,就是柴友德都要尊稱一聲老八叔的柴進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