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校長的示意,周文接著陳述自己的看法。
“所以,卑職認為,最有可能忍耐不住這麼長時間的,很可能是那些中低層的日軍軍官。因為他們已經從骨子裡麵看輕了我們中國軍隊的戰力和決心,而且在九一八事變中嘗到了擅自挑起事端的甜頭。”
“這些日軍官兵經過九一八事變、熱河戰役和長城戰役等一係列的勝利,其驕橫狂妄之心已經膨脹到了極致,眼看著中國北方最為繁華的北平和天津兩個城市近在咫尺,就如野狼看見到了嘴邊的兩塊肥肉,如何會忍耐得住?”
“所以卑職認為,這些日軍必然會在平津地區不斷挑起事端,而且最多4-5年的時間,就會主動發起新一輪的進攻,意圖染指我河北地區。”
“請校長恕卑職無禮,卑職就想問一句,如果幾年之後,日軍再在我平津地區挑起事端,我們還有後退的餘地嗎?我們難道會又一次和日軍談判,再把北平和天津這等我中華腹心之地拱手相讓嗎?”
麵對周文這近乎有些無禮的質問,校長並沒有動怒,而是閉目沉吟起來。
但此時他心中卻是有些震驚,沒想到眼前這個小土匪提出的這些看法居然很有道理,而且還恰恰是參謀部的分析中沒有考慮到的盲點。
一直以來,包括校長在內的所有人,考慮中日關係的出發點,都是圍繞這日本政-府的意向和日本輿論的導向來分析的,而且國際上那些分析家也是居於此來進行推測。
但是,縱觀日本近幾年跟中國爆發的軍事衝突,全都不是由日本政-府來主導,而是當地的駐軍單方麵發動的,而且都以微小的代價取得了勝利。
這就進一步驕縱和膨脹了日軍以小博大的賭徒心理。
甚至在九一八事變的第二天,日本外務省還專門給南京政-府發來照會,解釋日本政-府無意與中國開戰的意願,並還保證要嚴懲肇事者雲雲。
因為當時的日本財政已經接近破產的邊沿,哪裡有什麼軍費用來進行戰爭,甚至有的內閣成員已經提出裁軍和裁減軍費的議案。
但是,讓整個世界都跌破眼鏡的是,就是連一個師團都不到的日軍,僅僅用了他們自身彈藥儲備的三分之一,僅僅花了三個月的時間,就將近80萬平方公裡的土地收入囊中,單是在沈陽的各個銀行和商號以及民間搶奪的錢財
,總價值就超過200億大洋。
而這個數字還不包括沈陽的各大工廠的成品和機械設備,其中就包括號稱亞洲最大的奉天兵工廠及大量的武器裝備。
而日軍付出了多少代價呢?
這個數字說出來,會讓所有國人都感到羞恥和屈辱。
日軍2萬多人進攻擁有2000萬人口,80萬平方公裡麵積,20萬軍隊駐守的東三省,代價僅僅付出了24人的傷亡和價值11萬日元的彈藥物資消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