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管是求饒的還是認輸的,隻要沙幫幫眾還直愣愣站著,手裡還拿著棍棒的,都是被一竿子擼在肚子上,哀嚎著倒地。
眾人還以為這些狠人也許是打出了性子,都不知道收手的。
而有的聰明人發現,隻要扔了武器蹲下的,這些人就不再理會,自己也就不會再挨打,這才反應過來。
在自己扔掉棍棒雙手抱頭蹲下的同時,還不忘趕緊出聲提醒身邊的親朋好友。
“老三,老三,快蹲下,把棍子扔掉。”
“二哥二哥,蹲下,雙手抱頭他們就不打了。”
還有個反應慢的,聽了招呼還在傻愣愣站著不動,眼看那些愣頭青就衝將過來,他身邊的一個不知是親人還是朋友的就急了,衝上去一把勒住他的肩膀,腳下一個彆腿就將這人摔在地上。
“大哥,你怎麼打我?”這個傻愣子還一頭懵逼之時,卻見那些人就從他倆身邊走過。那些平時見到並不留意,而今天卻是讓人痛徹心扉並將會記憶一輩子的白蠟杆,沒有再捅過來,而是一杆接一杆從眼前一晃而過。
一場人數眾多但並不算激烈的碼頭爭鬥在很短的時間內就結束了,短暫到等巡捕房準備拉偏架的巡捕們趕到現場之時,隻見到一群人圍成一圈,鬆散隨意站著。還有的人點燃了香煙抽著,仿佛什麼事都沒發生。
而圈中卻是黑壓壓蹲著或躺著數百人,一個身著西裝的年輕公子哥正在滿麵笑容地給大夥講著什麼。
幾個巡捕有些傻眼,這是啥子情況?
不是說沙幫出動了好幾百人嗎?不是說好了自己這些人就是過來應個景,順便給那些挨打的外地人一個警告,再敲詐點兒錢啥的就完事了嗎?
怎麼現在變成外地人給沙幫的人開起大會來了?
這時,萬叔的一個手下走了過來,滿臉堆笑問道:“兄弟幾個是虹口的吧?你們陸探長跟我們明征大哥是師兄弟,大夥兒說來也不是外人。這個碼頭被我們謝先生盤下了,倒是忘了給幾位大哥打個招呼,失禮失禮。”
這個手下也是個會來事的,嘴裡是軟硬兼施,把自己的青幫身份露了出來,但又很客氣,手上還遞了幾根煙過去。
幾個巡捕一聽,知道對方是青幫身份,馬上就息了敲詐的心思,也趕緊堆上笑容,接過對方遞過來的煙,跟這個青幫弟子聊了起來。對不遠處的那場有些怪異的大會也不再理會。
開玩笑,一聽這個青幫弟子報出的那些名號,哪個不是在上海灘響當當的名字。
明征大哥,那可是杜先生手下第一乾將,出來說句話就是代表杜先生的意思,誰也不敢小覷,自己幾個小蝦米見到了也隻有點頭哈腰的份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