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道後頭,她忍不住流出兩行淚。
阮初荷一把抱住她,娘兩哭成一團,她摸摸宋時歲的腦袋,深吸一口氣。
“娘,當然喜歡你。娘就是害怕,害怕你跟夫人待久了,便看不上娘了。可把你送到姝影軒,是對你來說最好的選擇。娘怎麼能不忍痛,把你割舍出去?”
宋時歲連連點頭,胸口發酸“我知道,我都知道,娘是為了我好,才拉下麵子去求祖母,求父親。我是娘生的,我永遠都向著娘,向著弟弟。”
她的小手摸上阮初荷腹部,眼裡水光一閃一閃亮晶晶的。
阮初荷不客氣地收下那枚玉石,揣在袖兜裡叫人看不見。
桌案上擺著幾碟子冰鎮過的瓜果,她咽了咽口水,指著問道“歲姐兒,你日日都有這些東西吃嗎?”
宋時歲把碟子推到她麵前“嗯,夫人每日都會差人為我準備這些。”
阮初荷告誡道“她是故意溺愛,想把你養廢。真正有出息的人,都能吃苦。想當初我在阮家……”
她喋喋不休,說了一堆在阮家如何自力更生的事情。
一邊說,一邊啃著清涼的瓜果,嘴巴根本停不下來。
等果子都吃完了,她也說完了,宋時歲才回姝影軒。
這回,蕭嬋沒有等她用晚膳,僅吩咐小廚房給她備了一份吃食,免得把孩子餓著。
她必須做得無可挑剔,叫人拿不出錯處來。
蕭嬋坐在房內看賬本,靜月給她點燃了熏香,能夠有效驅除蚊蟲。
見宋文霖入房內,靜月便行禮退了出來,帶上房門。
蕭嬋沐浴過了,她穿著一襲布料柔順的潔白襦裙,外罩一層煙雲淡紫色輕紗,專心致誌捧著一本賬本看。
頭也沒有抬一下,似乎不曾注意到他入了房中。
宋文霖鮮少見她此番沉浸的模樣,搖曳的燭火光影下,她整個人都柔和溫婉不少,多了幾分大家閨秀的靜意。
他心尖微微一動,喚她“阿嬋。”
蕭嬋掀起眼皮,與他對視上,也沒起身,倚靠著太師椅的扶手。
“侯爺怎的來了?”
莫非是阮初荷同他告狀了?
可瞧他的模樣,又不像是來興師問罪的。
宋文霖徑直走上前,低頭瞥了一眼她看的賬本,旋即不感興趣地移開目光。
他雙指並攏輕扣桌麵“我是想同你談談小荷入府之事,你這些賬本若不忙著處理,我們先……”
“挺忙的。”
蕭嬋神色一僵,重新捧起賬本看。
她這種表現,落在宋文霖眼中,與爭風吃醋差不多。
他心情初霽,唇角上揚,蕭嬋平日裡從來不會主動找他,像是壓根不在意他。
可他知道,是她還在生自己的氣,所以才會裝作什麼都不在意的樣子,把自己封閉起來。
“阿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