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初荷未出門迎客,宋文霖卻讓她一同過來用膳,在他心中,她早就是宋家的一份子了。
當孟嫻見到她之時,她肚子已有五六月,圓乎乎的,穿的衣裳也偏簡約,渾身上下挑不出兩件值錢的首飾。
府內男子唯有宋文霖一人,她腹中孩子是誰的,不言而喻。
她自當不知,問道“霖哥哥,這位姑娘,倒是麵生。”
阮初荷咬牙切齒,暗自在桌底下踢了宋文霖一腳,不輕不重,卻恰到好處地表現出自己的不滿。
叫霖哥哥,他們之間那麼親密嗎?不過是十幾年來往一次的遠房親戚罷了,嗬嗬。
宋文霖麵露囧色,張了張口,一時間不知該怎麼向表妹介紹阮初荷。
說她是妾室,可她尚未過納妾禮,說她是外室,又很不給麵子。
靜坐一旁的歲姐兒察覺到母親的難堪,她主動說“表姑,這是我母親。”
不曾想起了反作用,孟嫻表情不變“既然你喚我一聲表姑,那你的母親便是當家主母,是夫人。夫人在這坐著呢,你怎能喚旁人母親?”
她看了蕭嬋一眼,頓覺自己表哥瞎了眼。
容貌氣度上,正頭夫人比那上不得台麵的外室,強太多。
宋時歲不再說話了,阮初荷不動聲色瞪了她一眼。
死丫頭淨會添亂。
蕭嬋臉色的笑意都真實了幾分,她當和事佬幫忙打圓場“都是一家人,不必拘小節。歲姐兒念著她的生母,恰恰說明她再重情義不過了,是個好孩子。”
她一番話,令宋文霖高興不少,孟嫻卻覺得她無用。
連私生子都管教不好,日後怎能把府中的下一代捏在手裡?
她端起茶杯掩住唇角的笑意,微微抿一口“表嫂嫂說的是。”
用膳時,孟嫻無端獻殷勤,給宋文霖添了不少魚湯,惹得阮初荷分外紅眼。
孟嫻“霖哥哥,這魚湯鮮美,多用一些對身子好。”
宋文霖不好推拒,接過她手中的小碗,慢慢喝下一些。
他神色鬆快,像是跟自己親妹妹待在一塊般自在從容。
“多謝嫻妹妹。”
“霖哥哥,魚肉亦是不錯,你嘗嘗。”
“嗯,確實不錯。”
“……”
一頓飯下來,阮初荷的筷子都快被捏斷了。
這哪是吃飯,分明是受氣來了。
那兩人當自己不存在麼?一口一個霖哥哥,一口一個嫻妹妹,關係好成那樣,怎麼還鮮少走動。
蕭嬋一口沒動魚湯,她不願與宋文霖共食,挑了些自己喜歡且宋文霖沒下筷子的菜果腹。味道一般,不如姝影軒的小廚房,她便擱下筷子,不再多食。
孟嫻見她撂筷子了,以為是她心裡不舒服,關切道“表嫂嫂怎麼不吃了?”
蕭嬋掏出一方乾淨的巾帕壓壓唇角“天氣炎熱,食欲不振,嘗一些便飽腹了。”
孟嫻“我那兒有個方子,吃了便能食欲強一些。飯後我命人給表嫂嫂送去。表嫂嫂操持一大家子的事務,身子可不能垮了,該吃的絕對不能不吃。”
方子?彆是什麼稀奇古怪,讓她難以有孕的方子。
蕭嬋戒備心強,麵色不顯現出來,依舊笑得如沐春風“那便多謝表妹了。”
阮初荷低聲罵道“真是顯著她了。一副惡心做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