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靜月直奔聞溪山莊,她暗中花重金購置的私產。
依山傍水,遠離塵囂,方圓十裡都難以見到人,倒是一片難得的清幽之地。
她把那男子轉移到此處養傷。
數日不見,他依舊昏睡不醒。這樣也好。
蕭嬋獨自與他待在屋內,她沒多少行房的興致,摸著他的臉頰摩挲。
臨摹他優越直挺的鼻梁,從上到下,柔軟靈活的指頭繞著他的薄唇打轉,時不時惡趣味地按壓一下。
“待在侯府的日子,倒是與他們互相惡心。說來好笑,我在府中能說得上真心話的人,隻有一個靜月。每個人都帶著虛偽的麵具,你來我往,暗中爭鬥。你昏迷了,我便把我的煩心事也說與你聽,反正你也聽不見。”
安安靜靜躺在榻上的人動了動眼睫毛,似乎有蘇醒的跡象,而蕭嬋壓根沒有注意到,她把玩著他骨節分明的大掌。
“我的丈夫,帶了個外室回府,他們想害死我,然後霸占我的家財。我膝下沒有子嗣,也不願與他同房。與他同房,光是想想我便覺得惡心至極。倒不如死了乾淨點。”
屋內沉寂良久,榻上的人安靜得像一座雕塑,毫無反應。
蕭嬋也不氣餒,她的聲音像潺潺流水“你願意做我孩子的父親嗎?”
榻上的人的睫毛顫動幅度更大,像在黑夜中掙紮的蝴蝶,它的翅膀被蛛網緊緊縛住,怎麼也掙脫不開。
蕭嬋臉頰趴在他胸膛上,能聽到他的心跳聲“人立於世間有太多無奈,我也算是救了你一命,要一個孩子應該不過分吧。如果你以後醒了,想與我搶孩子,我一定會殺了你。”
“但我最想殺的人,是宋文霖。我需要你幫我。”
他的心跳聲莫名快了一些,震動得蕭嬋腦袋疼,便坐起來了。
紅燭暖帳,床幔緩慢落下,遮蓋住一片旖旎。
連著幾日蕭嬋都住在聞溪山莊,隨心所欲,清閒自在。
宋璟躺久了,從沒動過,蕭嬋閒下來的時候便會給他四肢按按,免得他肌肉萎縮。
按摩之時,他們倒像是一對老夫老妻。
蕭嬋絮絮叨叨跟他說些事情,大多是她心中沒有放下的。
“你不知道,我那丈夫無才無德,空有一身蠻力,竟也能做將軍。新婚之夜領兵扔下我就走,當真是無情無義。我從前傾心於他,大抵是因為他空有一副好皮囊,又慣會說些甜言蜜語來哄人開心。”
“我如今不是個小姑娘了,我看破了男人的嘴臉。他們說一套做一套,全都是在放屁。說一千道一萬,做不到的事情說再多也無用。”
她時常按著便會盯著他的臉走神“其實你更好看,但好看的人,騙人都厲害。”
安安靜靜躺在床榻上的人手指微動。
蕭嬋敏銳地捕捉到了那一瞬間,霎時神經緊繃,死死盯著他的臉,生怕他會蘇醒。
“你……”
她的心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捏住了。